他動作也非常快，沒多久就又回來了。綠苔是先聽見了馬蹄聲，便又撩簾往窗外看，才看見村頭的熹微燈火下，他騎著馬奔來。</p>
婆娑的雪影自他周遭洋洋灑灑而過。</p>
片刻，他也騎馬上了官道，來到馬車窗邊。</p>
綠苔張口問：“是忘了什么嗎？”</p>
素衣道：“沒有，我回去騎馬。”</p>
她愣了愣，道：“你騎馬干什么？”</p>
馬車的檐燈昏黃，可見他說話時口里呵著薄氣，道：“我送你們到城門。”</p>
說著就讓車夫駕車趕路。</p>
綠苔道：“不用了啊，這里到城門也沒有多遠，你快回去吧。”</p>
素衣也不吭聲，自顧自騎馬在旁隨行。</p>
不一會兒綠苔就看見他肩上落滿了雪，可他偏偏不為所動，不由又勸：“天這么冷，你快回去吧。”</p>
素衣道：“不礙事。”</p>
江永成看在眼里，對綠苔笑道：“算了，你就讓他送吧，橫豎是他一片心意。”</p>
綠苔看了看他的側影，擔心道：“你不冷嗎？”</p>
素衣道：“不冷。”</p>
綠苔見怎么都勸不動他，最后也只好不再勸了。</p>
就這樣沉默著，但是綠苔知道他一直在車窗外，直到抵達城門口。</p>
這時候確實已經宵禁了，但守城的士兵見是侯府的馬車回來，便給開了一條門縫。</p>
江永成道：“素衣，回吧，小姐那邊就交給你了。”</p>
素衣點頭道：“我知道。”</p>
他騎馬立著沒再往前走，綠苔從車窗看了看他，見他滿肩都是落雪，像個木訥的雪人一般。</p>
她沒多想，就在馬車將將與他錯身而過之時，她忽然蹭起身伸手朝他探去，手里拿著一方手帕，拂落了他肩上的雪。</p>
素衣頓了頓。</p>
馬車駛進城門里了，城門便又重新合上。</p>
綠苔攀著窗欞，往后方瞧去時，見那緩緩合上的城門縫中，他還騎馬立在那里。</p>
直到城門徹底關上的前一瞬，她終于才見他調頭策馬往回奔去。</p>
進城以后，馬車就往侯府駛回。</p>
江永成笑而不語。</p>
綠苔見狀，道：“管家笑什么啊？”</p>
江永成道：“無他，便是覺得年輕真好。”</p>
綠苔覺得成叔定是在取笑方才她給素衣拂了拂肩頭雪的事，便解釋道：“我只是見他辛苦，又在雪天里走了那么遠，所以才幫他拍拍雪的。”</p>
江永成道：“你跟我一個老頭子解釋這么多干什么。”</p>
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怎么的，綠苔臉頰紅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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