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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團年飯,雖然豐盛,但并不鋪張浪費,因為只有顧瑤和謝玧兩個人吃,所以膳食的道數并不多,但道道都是顧瑤精挑細選定下來的。</p>
顧瑤夾了一個餃子,放進謝玧碗里,道:“以前我們家每年吃年夜飯的時候,都會有餃子,我最是喜歡,皇上嘗嘗。”</p>
這是尋常百姓家的美食,但在宮里卻顯得平凡不起眼,所以以往出現在膳桌上的次數屈指可數。</p>
謝玧低頭看了看,輕聲道:“你不是跟顧禎回家去團圓了么。”</p>
顧瑤道:“我是回家了啊,這里才是我的家。”</p>
謝玧怔了怔。</p>
顧瑤又理所當然地道:“我已經出嫁了,出嫁從夫,夫家才是家,我以前的家已經變成娘家啦。”</p>
謝玧只是看著她,她又道:“過年肯定是要回娘家,可按照習俗,也得等過了大年初一以后才能回。比如初二天,就是民間里許多出嫁婦回娘家的日子,皇上不會不知道吧?”</p>
謝玧看著看著,忽而失笑,他眼里的笑意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濃,道:“原來如此,此前我還不曾了解過。”</p>
顧瑤亦是笑,道:“所以今晚我和皇上過,等初二那天我再回娘家吧。”</p>
謝玧動筷,夾起了餃子,然后低頭吃了一口。</p>
他記得上回吃餃子的時候還是與她成婚的那晚上,夫妻宴里吃的如意餃。</p>
而今這餃子與那時的又不一樣,餡兒很是鮮嫩多汁,還有些脆脆的輔材,很是可口。</p>
謝玧問她,“這餡兒與以前吃到的不一樣。”</p>
顧瑤笑瞇瞇道:“因為里面加了冬筍啊,我們家都喜歡這樣做的。”</p>
謝玧道:“好吃。”</p>
今年這個年頭,身邊多了一個人,愿意陪他一起過除夕、迎新年。</p>
這皇宮里是又大又冷清,可是原來他身邊并不缺熱鬧。</p>
這頓只有兩個人的年夜飯,也可以吃得很歡樂。</p>
顧瑤古靈精怪的,皺著小臉,習著茶樓說書先生那樣的腔調,給謝玧說書聽,謝玧被她逗得頻頻發笑;她又以箸擊節唱些民間戲曲小調來聽,聽得謝玧也不禁給她打拍子。</p>
謝玧微微挑著眉,笑問道:“阿瑤,你怎么會這么多?”</p>
顧瑤唱完一段,清清嗓,道:“我們家逢年過節要請戲,我以前就跟著學了幾段。”</p>
桌上有酒,氛圍正好,顧瑤便來了兩杯暖暖身。</p>
謝玧把自己的酒杯移過去。</p>
顧瑤看了看他道:“這酒雖不醉人,可皇上也不能多喝,只能喝一點點應應景。”</p>
謝玧含笑點頭道:“那就只喝一點點。”</p>
早前謝玧就吩咐下的,今年宮里的煙花還是照往年一樣放,給城中的百姓們增添兩分喜慶。</p>
他和顧瑤還在寢宮里的膳桌邊坐著,雖然都已經放下了碗筷,但也有說有笑,飲了幾杯酒。</p>
忽聞外邊夜空的爆破聲響,緊接著那絢爛的顏色就映亮了寢宮的門扉。</p>
顧瑤不由回頭看向門邊,然后便起身跑到門邊打開房門,看見一枚枚花火就在宮墻之外綻放。</p>
顧瑤贊嘆出聲,回眸亮晶晶道:“皇上,你快看。”</p>
謝玧坐著的位置正對著寢宮門,正好能看見外面的夜空,繁花似錦。</p>
花火照亮了他的眼眸。</p>
他的眼睛好看極了。</p>
顧瑤道:“以前過除夕的時候都守著等宮里放煙花呢,不光是我,想必家家戶戶都等著這一刻呢,只不過我比他們都幸運,還能這般近地欣賞。”</p>
謝玧見她倚在門邊高興地看,忽道:“這里的屋檐擋去了不少光景,還想更近看得更仔細些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