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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謝玧也不能放任顧瑤自個走了，徑直攬了她的腰身將她橫抱起來，便繼續往側門那邊去。</p>
顧瑤手臂勾著他的肩頸，很有種力不從心之感，不過腦子里還存有幾分清醒，喃喃道：“皇上放我下來，抱著我走很累。”</p>
謝玧道：“無妨，就這一段路，我抱得起你。”</p>
出了側門，侍衛往車駕前放了踩凳，謝玧抱著她便踩著幾步走上，彎身進了馬車。</p>
他將顧瑤安放好，自己也在她身側落座，方才淡聲令道：“走吧。”</p>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小巷里，晴朗的夜空中一彎清月將路面映照得煙籠霧罩一般。</p>
顧瑤躺在馬車里，頭枕著謝玧的腿，睜著眼神色朦朧地望著他。</p>
窗簾飄飄晃晃，漏進幾許月色，謝玧低頭便依稀見得她眼神清澈又迷離，像月下林間的小獸一樣，極是純真。</p>
她望他望得癡迷，聽見他因著方才抱了自己走了一段路的緣故而有些不均勻的呼吸，她不由自主地緩緩抬起手來，朝他伸去。</p>
她指尖將將要觸碰到他下巴的時候，停住了。后來在悠悠的車轍聲里，終于又試探著一點點靠近。</p>
謝玧只微微頓了頓，卻未曾閃躲。</p>
于是她手指攀上了他的下巴，觸碰到他溫熱的呼吸，他呼吸不由有些停滯，低喚：“阿瑤。”</p>
她輕輕答應：“嗯？”手里卻沒停下，攀上他的鼻梁，仿佛在努力記下他的輪廓，一點點往上描摹，撫上他的眉間。</p>
她手指輕輕碰過他的額角，溫柔而又輕緩地拭去他額上淡淡的汗意。</p>
她緊巴巴地小聲道：“皇上抱我出了汗，可別著涼才好。”</p>
謝玧道：“不會著涼。”</p>
顧瑤手有些酸軟，拭完他額上以后，便無力地放了下來。渾身都軟綿綿的，心口卻熱乎乎的，那種感覺有些陌生，但是卻又出奇的好。</p>
她心里還記著一件事，望著他的眼睛，嬌聲與他說道：“今晚有卻扇之禮，就是新郎官得哄新娘子高興了，新娘子才會放下喜扇來。可是，我與皇上成親的時候，怎么沒有這個啊？”</p>
謝玧輕聲細語應她道：“理應是有的，嬤嬤與我說起過，當晚我需得讓你卻扇，只是你入宮的時候未曾執喜扇。”</p>
顧瑤反應了一陣，說道：“肯定怪我，是我沒放在心上，沒有認真準備。我出家門的時候，手里忘了拿扇子。”</p>
說起來有點可憐遺憾的樣子，又道：“我也不知道是要嫁給你啊，要是知道的話，我一定好好認真準備，仔細記住嬤嬤與我說過的話。可是如今，嬤嬤當時說了什么教了什么，我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p>
她軟軟地抬起袖擺，遮住了自己的容顏，道：“皇上，假如是在當時，你會說些什么，我才能放下喜扇給你看呢？”</p>
謝玧思忖著，道：“應是，與卿結下白首愿，從此不惹春風厭。鵲上枝頭添成雙，四時總能常相見。”</p>
顧瑤怔怔地放下袖擺，一雙眼濕亮地望著他，鼻尖悄然紅了。</p>
她呢喃道：“這是皇上心里想與我說的嗎？”</p>
謝玧垂著眼眸，溫潤的手指撫過她眼角，道：“從前沒有喜扇這環節倒也罷了，那時候興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頓了頓，他低低又道，“但眼下是心里想與你說的。”</p>
她眼角濕了，謝玧手指滿是溫熱的濕痕。</p>
他哄她不住，索性攬過她的肩讓她更好地枕在自己懷里。</p>
她動了動身子，側臥著，伸手就去抱住他的腰，抱得緊緊的，在他腰間輕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