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澀聲道：“皇上放我下來吧，抱著累人。”</p>
謝玧沒說話，只腳下走得快。</p>
他懷里的人與上次相比，輕了不少。</p>
中途，他的體力確實不允許，將顧瑤放了放。顧瑤單腳支撐，倚著他道：“我這樣慢慢走也行的。”</p>
可他不允，他歇了兩口氣，又將她抱起快步往內院去。</p>
回到寢宮，謝玧將她放在床上，他身上已有微薄汗意。</p>
他正要去查看顧瑤的腳，顧瑤卻突然用力抱住他的腰，不肯放。</p>
謝玧無奈道：“我先看看你的腳。”</p>
她固執地埋頭在他懷里，兩眼通紅，用盡力氣抱他。像頭小蠻牛一樣，險些將他壓倒在床頭。</p>
謝玧由著她抱，她不吭聲，他也不再說話。</p>
謝玧手里攬著她的肩，手里握著她纖細圓潤的肩頭，微微收緊。</p>
宮人們都在門外止步，不敢貿然進來。</p>
后來他低低在她耳畔道：“阿瑤，想清楚，你當真只是想當一個好皇后嗎？這樣你當真就高興？”</p>
顧瑤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道：“那皇上先回答我，是不是有得我選啊？”</p>
她眼眶酸熱，還努力深呼吸控制自己。她不能哭，不能不爭氣就知道哭。</p>
謝玧道：“只要你想選，就有得選。”</p>
顧瑤怔怔地抬起頭來，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他是在給她期望。</p>
可她抿著嘴角不敢應。</p>
真要是可以有選擇的話……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她卻不敢選。她生怕自己的期望像泡沫一樣一戳就破。</p>
這時太醫匆匆忙忙到了，在門口稟話。</p>
謝玧道：“進來。”</p>
太醫便顫顫巍巍地背著藥箱入內。</p>
謝玧讓顧瑤躺好，給她拉好了床帳，只露出一截腳踝出來。</p>
那原本小巧纖細的腳踝此刻腫得老高。</p>
太醫一檢查，道：“娘娘這是崴折了，不過好在不嚴重，只需正骨歸位即可。”</p>
謝玧道：“那就正骨歸位。”</p>
太醫道：“娘娘且忍忍。”</p>
顧瑤一聽，從帳里伸手出來，緊張地抓著謝玧臂間的衣裳。</p>
謝玧由著她抓，與她閑聊一般道：“方才那風箏是哪里來的？”</p>
顧瑤應道：“是我讓宮人們現做的。”</p>
謝玧溫聲道：“是么，我見它飛得跌跌撞撞，阿瑤是第一次放？”</p>
顧瑤道：“才不是，我放風箏很厲害的，是宮里人做風箏的手藝不好，要是民間的師傅做，肯定飛得……”</p>
又高又穩。</p>
只不過最后幾個字沒說出口，太醫趁著謝玧轉移她注意力，當即將她腳踝骨正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