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曇道：“大家都是往日一起玩耍的，也沒有外人，既然娘娘要舍棄我們，至少得讓我們心服口服吧。前段時間，我怕娘娘宮中寂寞，便代表諸位姐妹給娘娘送了宮外的許多小玩意兒，明明娘娘還回說喜歡得緊呢。”</p>
等她們都哭訴完了，顧瑤才道：“別說本宮并未收到你所送的任何東西，便是收到了也會退還于你，否則就該追究你行賄之罪了。”</p>
黃曇始料未及，神色變了變，連忙垂首閉口。</p>
顧瑤掃視一眼眾人，“你們當真不知自己錯在何處？”</p>
“還請娘娘明示。”</p>
顧瑤道：“早在選秀還未開始之前，諸位的主母夫人便頻繁往本宮娘家走動，煩擾本宮母親，意欲行個便利，此事本宮只當睜只眼閉只眼罷了；“選秀定下日程后，諸位又以往日交情為由，讓本宮為你們開一扇后門，好方便你們順利進宮。”</p>
她神色肅穆，又道：“為皇選秀乃國家大事，在爾等眼中，難道就等同兒戲嗎？”</p>
眾小姐們沒料到顧瑤突然鄭重嚴肅起來，無不驚懾住。</p>
顧瑤道：“還口口聲聲說進宮給本宮作伴，到底是為皇上選秀還是給本宮選秀？既然想進宮，既然為此精心準備，那就好好地參選，你們的努力總不會被辜負；可妄想著攀與本宮往日的交情，那注定會讓你們失望了。”</p>
她話語不緊不慢，“一來，本宮在這宮里并不覺得寂寞，不需要人陪伴；二來，本宮乃一國之后豈能任人唯親，這對那些真正在用心準備的秀女們也不公平。</p>
“本宮正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此刻你們才能好好地站在這里。現在你們心里明白了嗎？”</p>
黃曇不甘心，眼眶通紅，咬著嘴唇，露出無辜之態，嬌嬌柔柔道：“既然如此，娘娘那日為何還要高高興興地應我們呢？娘娘若是及時指正我們，我們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定會自省改正。”</p>
顧瑤想了想，看著黃曇道：“當日丨本宮確實高高興興地答應會考慮，怎么你覺得這事就是妥了嗎？”</p>
黃曇應道：“不敢。”</p>
顧瑤看她道：“你還怪本宮沒有及時指正你們？本宮自己尚且沒有活得十分明白，還要來教你們怎么做人嗎？”</p>
黃曇連忙屈膝跪下，臉色白白道：“曇兒不敢。”</p>
櫻桃和嬤嬤們都震驚了。</p>
自顧瑤進宮以來，還從沒像今天這般鳳威凜然過，這讓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嬤嬤都跟著心頭凜然，無不肅然起敬。</p>
旁邊的宮人們也都謹小慎微地垂著頭。</p>
此刻，前宮大殿內，最后一場科舉殿試正在進行。</p>
殿上橫豎排列，各位學士考生們正奮筆疾書地答題。</p>
殿前的香爐內插著香，已經燒去一大半。</p>
謝玧坐在殿首，一邊等著殿試結束，一邊批閱折子。</p>
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有些難以集中精神，故而效率差了一些。他拿著折子，時不時就走神。</p>
總是想起待會兒見了顧瑤，不知她要說什么，而自己又該說些什么。</p>
適時，阿福從偏殿進來，到謝玧身旁，附耳小聲說了幾句，道：“今日選秀初輪結果下來了，秀女們不服，去找皇后娘娘說理。娘娘大發鳳威，將那些秀女們懾得膽戰心驚呢。”</p>
謝玧很是詫異，阿瑤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