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復雜的情緒齊齊涌上心頭，她需要誦經以靜心，更想多誦經為來羨祈福。</p>
江詞站累了，隨便往門邊一倚身，挽著手臂，微微仰頭看見屋檐外的月亮。</p>
一人在里面，一人倚在外面，江詞陪了許久。</p>
月色將廊外鋪了一層紗白，有夜露悄然凝結，花壇草叢里的蛐蛐時不時哼叫幾聲，別有一種靜謐之感。</p>
謝芫兒原以為他已經走了，卻不料后來他又出聲道：“你不會是躲在里面偷偷哭鼻子吧。”</p>
謝芫兒木魚聲頓了頓，道：“你怎么還沒走？”</p>
江詞道：“你要哭就出來哭，我把人都叫走了，除了我以外沒人會知道的，也不會嘲笑你的。”</p>
謝芫兒道：“你也走吧。”</p>
江詞道：“我走哪兒去，臥房就在隔壁，你敲得這么咚咚響，我怎么睡得著。”</p>
謝芫兒道：“那我不敲了。”</p>
江詞等了一會兒，道：“怎么還不出來？我勸你還是出來，跟我回去睡，要祈福要超度，等明天再繼續。”</p>
謝芫兒不做聲。</p>
江詞也有些放心不下，道：“你再不出來，我便弄斷門閂進來了。你也知道，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p>
江詞再等了一陣，里面還是沒動靜，他就沒什么耐心了，道：“我破門了。”</p>
說著伸手便推門，正使力，不想這時房門突然從里邊打開。</p>
使得他力道失衡，整個人朝她傾了傾。</p>
幸虧他下盤穩，才沒有撞到她。</p>
她身上沾染了佛堂里的淡淡香火氣。</p>
大抵是聞慣了的緣故，江詞此刻聞到她身上這氣息，莫名的覺得安心寧神。</p>
溫黃的燈火下，她面容溫潤寧淡，那雙眼睛比平時濕漉漉兩分，眼角和鼻尖也有點點紅紅的，江詞看在眼里，覺得像只無辜的小兔子。</p>
江詞語氣不自覺比平時更柔和一些，低低道：“你們一心向佛的人，不是通常對生老病死都看得很開嗎，你們講求的是順其自然，講求的是天意造化。”</p>
他看著她道：“那你為什么不能看開些。”</p>
謝芫兒亦望著他，眼里濕意更濃一絲，鼻尖也更紅一絲，道：“因為我修為不足，做不到六根清凈、心無雜念。”</p>
江詞道：“那你離真正的得道高人還有很長的路，也不急于今晚這一晚，回去睡覺。”</p>
說罷，他拉過謝芫兒的手腕便帶她回房。</p>
等謝芫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拉回臥房里了。</p>
江詞走到床邊便懶散地倒躺了下去，頭枕著雙手，半垂眼睨著她，不說話。</p>
謝芫兒道：“我去洗漱。”</p>
她去盥洗室草草洗漱更衣，方才回來爬上床躺到了里側去。</p>
兩人平躺著，望著帳頂。</p>
彼此都發現，好像有個人在身旁，稍稍會感到安慰一些。</p>
即使只是沉默著什么話也不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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