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終是不忍心再在她傷口上撒鹽，便道：“那好吧，如若是后來慢慢腐壞掉了，那時再埋它吧。”</p>
機器來羨頭轉來轉去，聽著他們說話，似乎也想插話，便吭聲道：“腦子有多種烹飪手法，有鹵法，烤法，燉法等，請問是想要哪一種呢？”</p>
江詞便看著它道：“你腦子都要臭了，你還在研究怎么吃？”</p>
機器來羨似運轉思考一般，然后道：“抱歉，我沒有腦子。”</p>
江詞也試圖找回來羨的影子，道：“你以前起哄罵架不都挺順溜的么，你現在再罵一個看看呢？”</p>
機器來羨：“罵人是不文明的行為，我不會。”</p>
江詞道：“那你罵罵你自己，你自己又不是人。”</p>
機器來羨：“我自己又不傻。”</p>
江詞便勸慰江意道：“你看，雖然說話不太利索，但還是能東拉西扯聊上幾句。你多逗逗它，說不定它慢慢就機靈了。”</p>
江意澀然笑了笑。</p>
江詞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又道：“要不，把它腦殼打開我聞聞？”</p>
他擔心她太過執著，這樣對她不好，對來羨的腦子也不好。</p>
江意道：“真的沒有臭。”</p>
江詞道：“我又不是要聞它臭沒臭，我只是想看看，它腦子里都是什么長的，如果在這樣的天氣下幾天都還沒臭的話，那一定有它的奇特之處。”</p>
江意同意了。</p>
隨后來羨就被抱到廊下的陰涼處，江意動手打開了它的腦殼。</p>
只見容器里包裹著的一顆腦子仍舊是完整的，每一處構造都還清晰可見，就是不見它舒張。</p>
江詞仔細辨認了又辨認，好像確實沒有壞掉的跡象。</p>
他不由又湊過去動鼻子聞了聞。</p>
江意看了看他，道：“你不是說你不聞嗎，結果還是想看看它臭了沒有。”</p>
江詞道：“奇了，竟真的不臭。”</p>
他想，也可能是這容器的封閉性太好，臭味散不出來。不過他怕打擊到妹妹，憋著沒說。</p>
當然他還是更希望來羨的腦子真的不會壞。</p>
就這樣，江意的心情又最初的崩潰痛苦慢慢歸為平靜，只是仍舊難以釋懷。</p>
可能她需要許長的時間才能治愈這種傷楚。</p>
機器來羨能走能說的時候，她偶爾也要跟它拉扯幾句，但更多的回憶以前的來羨是怎么樣的。</p>
這機器來羨通過讀取數據，也得知它和江意相處得最久，也最親近，所以它時常在她腳邊轉悠。</p>
它還試著安慰她道：“小意兒，你不高興嗎，我給你講個笑話吧。”</p>
江意看著它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高興呢？”</p>
它答道：“你的身體指標顯示你可能是心情郁結，不太高興。”</p>
江意道：“那你給我講個笑話吧。”</p>
它一連講了十幾個笑話，江意都說一般。</p>
后來蘇薄進院里來，江意見了他，還不及說話，機器來羨便道：“我十個笑話也抵不過你看他一眼。”</p>
江意愣了愣，隨即淡淡笑了笑，道：“倒還是一樣的貧。”</p>
江意白天晚上都會看一看它的腦子狀態，盡管她知道自己會失望，但還是一天要檢查好幾遍。</p>
在不知是第四天還是第五天的晚上，江意在睡前照例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起色。</p>
然就在她將將合上它的腦殼，轉身走開之際，那顆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腦子突然極細微地舒張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