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廊下圍成了一圈，機器來羨就在中間。</p>
江意打開了來羨的腦殼，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容器里的腦子。</p>
腦子一動不動，但不妨礙他們看得聚精會神。</p>
過程中，江詞道：“我眼睛開始花了怎么辦？”</p>
謝芫兒提醒道：“可以不用瞪那么大。”</p>
這次還沒到半上午，他們就看見這顆腦子果然蠕動了兩下。</p>
江意見之欣喜，道：“嫂嫂，它比昨日好像又活躍了一點點。等的時間沒有那么長了。”</p>
謝芫兒也眉上喜色道：“而且動的幅度比昨日還大一點。”</p>
阿忱伸手去摸摸裝腦子的容器，滿懷期望，想它能快點好起來。</p>
江重烈父子也著實高興，江詞道：“這樣它不就能慢慢恢復了。”</p>
江意看了看輸送營養液的管路，又看了看裝營養液的容器，道：“目前看來，這營養液應該是能給它提供養分的。”</p>
大腦的構造本就十分復雜，更別說來羨腦殼里的還是一顆成熟完整的大腦。</p>
而且連接它大腦的系統也極為復雜，且里面的系統管路都是封閉的，這是江意無法探知的領域。</p>
要想供養大腦，這套系統里面每一個結構和組織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p>
系統將養分輸送到遍布大腦的管路當中，類似于呈細密網狀的毛細血管，再由管路網輸送的營養將大腦滋養。</p>
它的大腦缺失營養液，也是一點點慢慢枯竭的，在來羨徹底沉睡過去之前的幾日，它的營養液就已經不足了；江意猜想，后來蘇薄把營養液再補上的時候可能也需要它一點點地轉化吸收，所以它才會一連這么多天都沒有動靜。</p>
但它并沒有死去，而是靠著營養液在一點一點地恢復。</p>
只不過她還是有點擔心，又道：“這營養液里的細菌含量不合格，就是不知道后面會怎么樣。”</p>
江重烈道：“只要眼下能動，就說明一切都還有轉機。”</p>
江意道：“對，只要來羨能熬過這一回，我相信后面一定會好的。”</p>
后來江意合上了它的腦殼，啟動了它的機體。</p>
機器來羨醒來，一扭狗頭，發現這一雙雙的眼睛正圍著它看，它邊伸展四肢站起來邊用機械的聲音道：“你們對我做了什么？”</p>
江詞道：“你一個機器，頂多就只是將你開膛破肚拆拆卸卸，除此以外還能對你做個什么。”</p>
機器來羨：“我求求你做個人吧。”</p>
來羨不帶腦子的時候，雖然經常話不著邊，但也不妨礙它挺能說。</p>
它好像耐不住寂寞一般，時不時就要溜達到人跟前來，跟人搭訕時總要標準而老套地問上一句：“你吃了嗎？”</p>
江意又開始待實驗室了，她有了動力，將來羨現在用的營養液抽出一些許樣本出來，試圖重新培育出新的可以使細菌量減少的營養液。</p>
來羨在她腳邊溜達，就沒話找話地問：“小意兒，你吃了嗎？”</p>
“小意兒，你餓了嗎？”</p>
“小意兒，今天天氣真好，氣溫二十攝氏度，秋高氣爽，艷陽高照。”</p>
江意有時候隨口要與它聊上幾句。</p>
它就能一直找話跟她聊。</p>
只不過遇到跟蘇薄聊的時候，任它語言庫再豐富，蘇薄都能在幾句話之內跟它把天聊死。</p>
比如它看見蘇薄回來，同樣也問：“大將軍，你吃了嗎？”</p>
蘇薄抬頭看它一眼，道：“沒吃你做給我吃嗎？”</p>
機器來羨：“沒吃我可以叫人做給你吃。”</p>
蘇薄：“我自己不知道叫嗎要你叫？”</p>
機器來羨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只是跟你打招呼的方式，你這樣很沒禮貌。”</p>
蘇薄道：“你打招呼就是說廢話？”</p>
機器來羨又沉默了一會兒，便溜達進實驗室找江意，道：“小意兒，大將軍好像不待見我。我是你的所有物，他不待見我就是不待見你，你能跟他離了嗎？”</p>
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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