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盡到責任,沒把幼璇培養好啊。
“罷了罷了,幼璇你也消消火,我也冷靜冷靜。”
一念及自己在女兒成長過程中,身為父親的失職缺席,又見女兒泛紅的眼眶,李玄道心里的火先泄了。
“女兒啊,爹讓你嫁給張恒,讓他跟著你一起去仙道大會,從頭到尾考慮的都是你啊。”
李玄道拉起女兒的手,語重心長。
“張恒的才華你也見到了,哪怕他只是不能修煉的凡俗,那也是當世大賢,作為你的夫君,他不辱沒你的!”
“他人又聰明伶俐,知進退,有分寸,跟你相輔相成,必定是你的賢內助啊。”
想起三個月來,跟自己多次就和離商談,張恒每次敗退都是因為自己借口傷重,但卻沒有一次真正急過眼,事后也不氣餒,反而隔不久又鍥而不舍的換個角度,重想方法繼續糾纏上來。
李玄道心里就對張恒的感官十分明確且欣喜。
他沒有看走眼,張恒是個知恩圖報,聰明伶俐,為人處世圓滑達練,又有毅力的好孩子。
加上那堪稱驚才絕艷的才華,他這個女婿成熟的一點不像個弱冠的年輕人。
比起他遇到事只會走極端,執拗不會變通的女兒可好太多了。
除了在修煉一途上著實沒有什么天賦之外,張恒可謂是他的佳婿。
蕭晉經常拉著張恒特訓卻效果不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爹這些年確實對你多有疏忽,以至于你除了爹還有你大師兄蕭晉,就只剩下張恒這個青梅竹馬的熟人。”
“你說爹不選他做你的夫君,讓他在昆侖仙宗立足,難道要爹把你遠嫁出去嗎?你舍得,爹也不舍的。”
“我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
苦口婆心的說教,拉著女兒的手,李玄道目光漸漸柔和,帶著絲絲愧疚。
“爹這次的傷你是知道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你性子太純,見不得人間疾苦,不識得人間險惡。”
“有張恒在你身邊陪你百年,你能慢慢成長起來,爹就算現在死了也能安心明目了。”
四目相對,李玄道目光哀愁,真情流露。
“爹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的。我帶著他一起去就是了!”
李幼璇只覺得父親粗糲的手抓的她手有些疼,她紅著眼睛,委屈巴巴甩開手,邊跑邊嚷嚷著走了。
她自己父親,她可太了解了。
真情流露是真的,為她考慮也是真的。
但不征求她的意見更是真的!
我是昆侖的一份子,但還是你的女兒,你不能像安排宗門子弟一樣,只從宗主的身份角度出發解決問題啊爹!
我們是不一樣的!你為什么總是不明白!
有些話,李幼璇心里清楚,但這卻無法說出口。
父親錯了,但這錯是無法指出的錯誤,因為這是他的信念,他是一宗之主,不能有錯,更不能信念崩塌。
所一李幼璇能怎么辦,只能自己抗下所有。
一個不擅長關懷女兒又想解決女兒后顧之憂的老父親,一個不能直抒胸臆明明討厭卻又要照顧老父親的別扭乖女兒。
兩父女的相處模式,也算是另類的父慈子孝了。
張恒對此一概不知,這會他正在站在山門前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