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浩源兄,若是有人問起我來,還請幫我遮掩一番。”
擺脫了人流,張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交代了張浩源一聲。
這世上捧高踩低的人海了去了,李東陽還是大唐閣老,要是知道事情始末原委,怕不是想捧臭腳的人來找他麻煩都能煩死。
主要不是怕找茬,而是怕麻煩。
到時候要是真被人找上門來,次數多了,還不得叫李幼璇那女人給煩死。
他不想跟女人吵架。
“玉之,你真是……哥哥佩服!”
張浩源還能怎么說?這么光彩的事情都不愿意接受,還想往外推。
玉之真的是高風亮節啊!
我這朋友沒有交錯,為兄日后定然與你不離不棄!
會錯了意的張浩源自我感動。
張恒笑而不語,一眼就看穿了張浩源的自我感動,對他的恭維全盤照收。
他能感覺到,經過昨天跟今天這兩件事,張浩源跟他算是真的成了交心的好友。
這也算是了了前身的一段因果了吧。
就很棒。
念頭略通達。
至于李幼璇那女人,還有李玄道強加的婚事,現在心情好,不想這些爛糟事情。
看折扇要緊。
春望樓上,李東陽拾階而下,身后半步是岑文進,再后面是一眾朝圣面孔的學子,各個臉上都帶著驕傲的光澤。
就好像,李東陽突破了,他們真立了什么天大的功勞似的。
禽滑厘跟在人群中,十分不屑周圍這群沒臉沒皮的家伙。
呸,除了罵人家之外,你們立什么功勞了?
李閣老更進一步,破開大儒境界藩籬,進入碩儒之境,奠定亞圣之基,與你們這幫歪瓜裂棗有甚關系!
哎,到底是朱楊領導的儒門,就是如此不堪入目,以至于我們儒門如今充斥蠢蟲。
心學也是不堪,有我儒門最后一位圣人的威望加持,結果斗了這么多年,還是讓朱楊執我儒門牛耳。
看來儒門唯有我公羊派東山再起,才能定鼎乾坤。
必須得快些查清先前那點醒李閣老的年輕人身份,先下手為強,將他拉入我公羊派才行。
只是,光知道他字玉之,是張浩源同窗,可是有點不好查啊。
心思波瀾,禽滑厘有些發愁。
“是李閣老!”
猬集樓下,擠的滿滿堂堂,將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意見李東陽當先而下,一身剛剛突破壓抑不住的澎湃文華之氣還時不時刺漏出來,當即就明白,顯現照應南陽的華蓋是何所來。
“南陽城主李承晚,拜見李閣老,岑閣老,恭賀李閣老再做突破,奠定圣人之基,此乃李閣老之幸事,更乃大唐之幸事!”
李承晚當先打頭,目光熾熱的看著拾級而下,目有神光的李東陽,拱手一擺到底。
“恭賀李閣老,恭賀大唐!”
又李承晚起頭打樣,眾人不敢造次,紛紛躬身行李,齊聲祝賀。
調子高的不行。
“老夫不過僥幸而已,都是玉之對老夫當頭棒喝,才有老夫今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此乃天下百姓之幸!”
李東陽沉聲開口,坦坦蕩蕩,調子更高。
眾人不知內情,卻不妨礙他們此刻心中同時浮起一份好奇。
玉之是誰?居然有這么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