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目的地沒到縣衙,反倒來了城主府。
并不是因為前倨后恭,懼怕張恒身上昆侖的標簽。
而是縣衙也塌了。
史功半道上才說出緣由,請張公子移駕。
連之前他故意想以勢壓人的事情史功也沒隱瞞,說的明明白白,意思就是我史功小人之心,光顧著搞大陣仗,先把人鎮住趁機請了人應付了差事最好。
所以就沒說縣衙塌了的話,那樣太泄氣了。
對史功的坦白,張恒就撇了撇嘴,沒發表意見,順著他一路往城主府過來。
張恒看明白了,史功就是個老會仗著天賦糊弄人的機靈鬼,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的那種。
貌似忠厚粗狂,那也是他的天賦。
實際上支撐這幅粗狂皮囊的,是史功那顆七巧玲瓏心。
慣會裝腔作勢騙人的玩意,廝混官場的老油條一個。
就連跟他路上坦白心跡,也是別有用心。
但哥什么套路沒見過,不吃你這一套,想博取哥的好感,你的段位還差了點。
城主府中門大開,等張恒到了,呼啦啦迎出來一水的靚麗女仆夾道而立,一個老管家低眉順眼陪足了笑臉,恭恭敬敬將張恒請下馬,請進了府內。
張恒也不在乎這點面子工程,就大步流星往前走。
心里就只抱著一個目的,世俗朝堂之類的玩意,能不碰就不碰,政治太臟,對他張玉之來說堪比苦海。
要不是李幼璇點了他,史功的臉皮也夠厚,還有路上見到的民眾慘狀心里的觸動,方方面面都鋪墊的情緒到了,他才不蹚這潭渾水。
“居然是公子前來,實在是勞駕了。公子高義,李承晚感激不盡!”
本來端坐中堂的李承晚還拿捏著想端端架子,記過打眼意見進來的是南陽大牢一面之緣的張恒,立刻就端不住了,馬上起身堆著笑臉贏了上來。
一副喜出望外,又銘感五內的模樣,實際上卻陪著小心。
也不敢提當初在大牢里的事情。
上迎中李承晚借機目光詢問史功,帶著責備的意思。
但他小心的眼神沒逃過張恒的觀察,張恒看懂了他眼神的大抵意思是:你怎么把這位大神給請來了,你會不會辦事!
張恒當做沒看見,心下卻是啞然失笑。
當初他在大牢里氣不過,主動坦白了身份,現在看來還是很有效果的。
不管李承晚承不承認他的身份,現在的表現都算得上謹小慎微。
史功還給李承晚一個盡管安心的眼神。
他也沒辦法,總不能和盤托出說事情差點辦砸了,人不是我選的,而是人家指定的,我不敢多說,只求人家當我是個屁趕緊給我放了。
一邊是皇室城主,一邊是昆侖仙宗,你們兩頭堵我,各種趕鴨子上架,我也只能死頂著。
但總體來說,咱算是因禍得福。
“高義什么的免了,咱們閑話少敘,直入正題吧。李城主心系民眾,想問什么快些問,我知無不言。但丑話說在前頭,我只是一個書生,雖然當時在場,卻對具體情況只是霧里看花,知之不詳。”
知道他身懷修為的人,貌似沒有幾個,張恒就沒有自爆的想法。
那身為一個書生,對妖道有幾斤幾兩懵懂不知不是很合理嗎。
“公子能來,已經難能可貴,不可怠慢。且先嘗一嘗我這府上的粗茶,咱們再……”
李承晚正正經經,感覺有些繃著,還要再展現一下對張恒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