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估目測確實是一種過時的做法。”
“但我之所以那么做,一是為了節約鄉親們等待的時間,二是鄉親們也信任我的專業水平和為人,知道我估的價錯不了,更不會故意壓價。”
“但我也說過,只要鄉親們心里有一點疑問,都可以要求用儀器重新定級。”
“劉站長,現在我們有疑問,應該可以要求用儀器重新定級吧?”
周城貴這番話,一個字都沒有指責劉柏林,卻狠狠地打了劉柏林的臉!
周一品望著父親的臉閃出淚花。
父親,又是那個令人敬重的父親了。
劉柏林快要氣瘋了,周氏父女倆這是在造他的反,革他的命。
他一個土皇帝,讓一個小姑娘三言兩語就轟下臺了?
豈有此理!
這樣子他還有何臉面繼續在東籬鄉立足?
身為站長,如果他沒有權力來定級,那么跟打工人有什么區別?!難不成自己真像周城貴一樣俯首甘為孺子牛??
不可能!
但現在群眾情緒激動,他也不能違背民意,硬來。
想到這些,劉柏林身子晃了一下,眼睛里都快要噴出血來了。
他忽然歪腦筋一動,大聲說道:
“昨晚,繭站里失竊了300多斤鮮繭,我說呢,周城貴明明沒有養蠶,卻平白無故冒出來這么多繭,原來是你們偷的!”
他原本就想栽贓陷害周城貴偷繭,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剛才,他已經叫助理陳小山去行動了,現在估計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柴柴,報警!”
音落,倉庫里邊扭著腰走出來一個身穿連衣裙的年輕女人,抓起柜臺上一架手搖式電話機。
“您好,幫我接派出所。”
“喂,派出所嗎?繭站發生了盜竊案,趕快來抓人。”
周一品認出來她就是被稱為“繭站一枝花”的評繭員柴小茶,供銷社主任的小女兒,當然也是劉柏林的小姨子。
都是一丘之貉。
“劉柏林,你憑什么說我們偷,證據呢?”周一品可不怕他。
300多斤繭子都是空間獎勵,是復制出來的,又不是竊取。
“哼,周城貴釀成生產事故,眼看賠不起那2484元,所以就想著通過盜竊來償還。”
劉柏林憑著一腔惡意推測,那口氣仿佛周城貴就是小偷。
他快步跑到大門口,對著后方排隊的蠶農們大喊:
“鄉親們,繭站里出了盜竊案,我們需要關門盤查,今天暫停收購一天,明天再來吧。”
等待將近一個小時的蠶農罵罵咧咧起來,無奈只能陸續散去了。
十幾分鐘后,周城貴被當做偷竊嫌疑犯被控制住,364斤2兩鮮繭也被當做贓物扣留了。
因為從他集體宿舍的床底下,搜出了一大包干繭。
一稱,足有100斤。
干繭的價格大致是鮮繭的6倍,100斤干繭價值1080元。
真是欲加之罪。
“周城貴是小偷,把他抓走。”劉柏林一口咬定,眼眸中閃出邪惡的光芒。
周城貴睚眥欲裂,“劉柏林,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天你會自食其果的!”
周一品挺身而出,辯解道:“這是栽贓陷害,昨晚上我爸回家了,根本就不在繭站!”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周紅星也憤憤不平。
劉柏林狡猾一笑,“你們跟周城貴睡一張床?不然怎么知道他半夜有么有溜出去?”
“你!”周紅星氣得肝疼,卻是說不出話來辯解。
“事實是,周城貴不僅偷了鮮繭,還偷了干繭。”劉柏林惡狠狠地說道。
“沒錯,昨晚我親眼看見周城貴鬼鬼祟祟地翻墻進來,我以為他只是進來睡覺,沒想到竟然是偷東西!”助理陳小山睜著眼睛說瞎話。
“別吵了,警察抓人是需要確鑿證據的!把繭站里現存的鮮繭和干繭全部稱一遍,對賬目。”
“放心,真相總會水落石出!”
穿白制服的警察同志威嚴喝道,立即招呼隊員展開詳細調查。
繭站里的鮮繭堆成山,儲存干繭的倉庫也相當的大,全部稱一遍,這可是個大工程。
當夜,幾個工作小組分頭核查。
所有人不眠不休,到第二天天亮,終于熬到了出結果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