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
周一品舉起手對天發誓:
“我發誓,絕不再來這里賣東西,否則我天打五雷轟!”
出了今天這檔子事,她根本不可能再以這種方式經營。
見周一品發了毒誓,那兇徒才慢慢地將孩子放回小竹車。
剛想轉身離去,就聽遠處有兩名巡邏警察沖過來,“誰打架?”
那兇徒一驚,立即又想抓小孩當人質,被敏銳的周一品及時發覺,直接一腳踹褲襠上,將那人渣踹得委頓在地。
她一轉身,將嚎啕大哭的小可憐緊緊抱在懷中。
當警察上前,她立即狀告:“他們兩個砸我攤位,還企圖摔我弟弟,所有人都看見了。”
四貌也嚷嚷起來:“他們還推倒了我和姐姐,我們手臂都擦破了,都流血了。”
“是的,我們都看見了。”群眾們也都是氣憤得不了了。
摔小孩這樣的行為人神共憤!
兩名兇徒很快被公安抓走。
周一品也很快了解到,這兩名兇徒是哥倆兒,昨日見她賣桑葚那么賺錢,當天就去收購了一拖拉機桑葚。
因為家中父母病重,沒錢看病,他們賺錢心切,是借了錢才收購的桑葚。
沒想到買的人并不多,而且風頭全被一個小姑娘搶了過去。
于是,窮兇極惡的本性就徹底爆發了。
經此一事,周一品決定徹底改變賺錢方式。
與惡狼奪食,必被惡狼所傷。
只有找對需求鏈的源頭,才是既安全又龐大的賺錢方式。
桑葚和果醬都被砸了,剩下的票沒辦法兌現,周一品只得退空瓶子,或者退五分錢。
就在他們離開后,一個夾著公文包、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趕來,在周一品待過的地方尋了一圈,沒發現他要找的人,就問旁邊擺攤的人。
“大妹子,在這里賣桑葚的幾個孩子哪兒去了?”
“走了。”
“走了?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西裝男人好一陣失落,嘆了聲,哎,錯過了。
周一品被公安帶去問完話后,就帶著弟妹們坐公車回去了。
路過鄉里時,她招呼大家都下車。
“姐,還沒到家呢,下車干啥?”
“去問問爸爸的情況。”
五個人到達派出所,周一品找到了負責案子的王警官。
“王警官,我爸現在什么情況?”
“情況不太樂觀,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父親,恐怕不只是盜竊罪那么簡單,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你父親很可能是投機倒把團伙犯罪的頭頭。”
“如果罪名成立,會判多少年?”
“刑期會根據涉案金額來定,玩忽職守,盜竊,利用職務侵吞公物,投機倒把等數罪并罰,少則10年,多則死刑……”
周一品耳膜一陣轟鳴,后邊的話再也聽不進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派出所的,望著門口四個弱小的弟妹,感覺一片天旋地轉。
“姐!”二德,三禮,四貌和五好全都沖上來圍著她。
“姐你怎么了?”
“咱爸在里邊好不好?”
“咱爸什么時候能放出來?”
周一品只覺得胸口好悶,好不容易才透過氣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非常冷靜地說道:“我們去找主任,一會兒你們一定要大哭,哭得越凄慘越好。”
“這個我會。”四貌能將哭慘本領發揮到極致。
東籬鄉的大街上,四個孩子,加一輛推車,并排行走。
他們大步朝天,他們無所畏懼。
雄赳赳氣昂昂,來到供銷合作社的二層辦公樓樓下。
還沒有上樓,四貌就率先哭起來,哇一聲,聲音清脆而尖嘯,宛若海豚音。
緊接著五好受到強烈的感染,哇一聲,聲音宛若受了傷的小鳥鳴叫,可憐到令人心碎。
二德和三禮開始小聲地抽泣。
而一品今天心情差到極點,眼淚也不自覺地冒出來。
周圍的群眾都圍過來,有的唉聲嘆氣,同情憐憫,有的一臉鄙視,罵罵咧咧。
周一品帶著弟妹們闖進主任辦公室。
四貌一見到主任柴大米,就跪下來抱住他大腿,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