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醒來時天還沒完全亮。
太陽慢慢出來了,天邊的魚肚白煞是好看,日光一張一弛的,飄云時急時緩的,沐沐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蘇白松了松有些酸的胳膊,拍拍衣上的沙塵便站起身來。
沐沐伸了個懶腰,扭過頭向蘇白道了一聲早。
蘇白的計劃是沒有計劃,在大漠中四處走動即可,簡單粗暴。朝準了某一個方向,悶頭前行。
直到某一刻,蘇白拉住沐沐,示意她停下。自己望向西方。
那里黃沙飛揚,隱有馬嘶鳴聲。
“怎么了?”
“我們可能碰上了馬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蘇白的神色凝重起來,他很明白大漠的馬賊并不是一群貪生怕死的烏合之眾,相反,他們紀律嚴明,身經百戰。
“有大漠便有綠洲,有綠洲便有人群,這些人在西方大漠逐漸發展為一個個部落,長期的演變使他們的風俗人情與中原迥然,遂于大漠畫地為牢,自稱‘襄國’,脫離中原的王朝爭霸。”
“那不是挺好的么?”
蘇白冷笑一聲:“大唐可不承認什么所謂的‘襄國’,而是習慣了稱其為沙海部落的強盜。這些沙海部落明面上自然臣服大唐恭恭敬敬,可這么些年大漠馬賊盜匪格外猖獗,難道背后沒有他們的影子?”
沐沐懂了一些。沙海部落表面上自然與中原友好相處,互通有無,暗處卻培養數量驚人的戰士在大漠四處劫掠。
“這些馬賊極有分寸,遇上有背景的不敢過分,收一點買路財即放行,遇上勢單力孤的,錢財寶物搶光,男的殺光,女的強行簽下賣身契,用他們的渠道來鉆大唐律法的空子,謀求大量利益。中原有他們安插的大量人手,同樣不缺貪婪的游商。”
沙海部落的無恥就在于此,只要沙海自己死不承認,只要大唐沒有證據,便沒有道理對其發起戰爭。時不時沙海還會自行抓住一些馬賊平息中原的怒火,做法高明。
此時,馬賊已經逐漸靠近,蘇白很確定自己絕對逃不過他們的追擊,此時只能背水一戰。
西方大漠十分神秘,同樣有很多的遺跡,有中原罕見的天材地寶。大宗門自然有他們的渠道,小商隊、小宗門的修行者或實力不高的散修卻只能以身涉險,這就是馬賊的劫掠對象。
世上多少修行者?大唐從學堂即開始普及修行,可頂尖宗門只有那么多,資源只有那么多,不爭,就會落后,就會被天賦異稟者遠遠甩在身后。大唐是國泰民安,但不可能人人如龍。
“你能戰斗嗎?”蘇白扭頭向沐沐。
“會一點。”
“……那就是不會了”蘇白暗暗想到,說道:“在一旁不要亂動。”
于是沐沐快速小跑至一旁,眼神中充滿期待。
“……”蘇白的心忽然很累。
一片“吁”的聲音傳來,馬匹停住,共十一人。身穿統一的獸皮衣,腰佩彎刀,背負弓箭,面容冷漠而彪悍。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眼神如鷹,氣勢如山,在十一人中處于最上方,大概是首領。
首領并沒有打算出手,手一揮,后面十人整齊下馬,臨近。四人于身后拉弓,引箭,對準蘇白,隨時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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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出,充當弓箭手干擾戰斗。
另外六人欺身而上,拔刀出鞘,向蘇白出手。
沐沐被忽略在一旁。
蘇白知道,若想取得勝利,必須在那首領反應過來之前解決掉這十個嘍啰,不然局面十分被動。
蘇白沒有喚出黃金劍,而是在六人趕來之前快速繞道向弓箭手跑去,反正從馬賊的利益來考慮,沐沐此時絕對安全,他們會優先解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