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這個村寨,有個十分顯著的特點,那就是干凈。
木窗門檻,房梁屋檐之間,都是干干凈凈,連個蜘蛛網都沒有,尋常人家,再愛惜衛生,也不至于經常打掃這些地方。
山里人家,居住山水之間,雖然風景優美,但是久居之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優劣之處。
那就是毒蟲遍地,蚊蠅飛舞的騷擾,這是難以避免的。
這個星球生物多樣,單單昆蟲的種類就超過數百萬種之多,并且有許多族群的數量早已超過人類。
殺之不盡,滅之不絕,人類的數量對它們來說,實在是渺小。
他微微一笑,自己應該所料不差,這個苗寨,應該是有養蠱高手。
蠱為蟲中王者,它所在的領域,群蟲退避三舍,所以這個山寨才會顯得這般的干凈。
養蠱之術,為上古巫族所傳,是一種十分神秘的奴蟲之術,屬于馭獸的一種分類。
修行蠱巫之人,將一些有毒的蟲子搜集起來,放在用自己獻血泡過的泥燒制成的瓦罐里。
每月以自身血液喂養毒蟲,到月就打開瓦罐清理死蟲,燒成灰再放進罐子養剩下的蟲,如此反復喂養淘汰在喂養,循環往復。
喂養半年以上,剩下的毒蟲,便能與蠱巫產生一種心靈上的感應,便成蠱蟲了。
這其中的過程,必須輔以咒語,這咒語便是一種能潛移默化的將自身精血與毒蟲相結合的神秘語言。
如果需要更加厲害的蠱蟲,便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精血,更加厲害的毒蟲,更加深奧的咒語,來培育蠱王。
畢竟蠱王高傲,難以降服,即使是契約,不付出更多,哪能得到。
有些蠱巫,窮其一生,也培育不出一只蠱王,更何況更高的皇者,掌握了咒語,有足夠的精血喂養,還需要有各種機緣巧合。
羅威認為,這跟自己煉化“飛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飛雪”屬于微觀世界,無主觀意識,有被動意識的物質,而毒蟲屬于生命體,這些咒語更像是一種蟲類的語言,以人的鮮血為祭品,咒語為契約,建立與蠱蟲的親密聯系。
這種聯系明顯分了許多種契約,比如蠱蟲與宿主共生,還有反噬,都證明了契約的一種模式。
他饒有興致,閑庭信步而上,他并不擔憂自己會打擾了苗寨的安寧。
苗人自古以來,便是熱情好客的代名詞,他們的男人彪悍樸實,女人熱情如火,他們傳承遠古的許多工藝,是軒轅國的文化瑰寶。
他并沒有用神念去查探這座村寨,對于人們居住之所,貿然用神念掃視,即使對方毫不知情,也是十分無理。
這山寨十分寂靜,似乎與他往日所見其它苗家有極大反差,想起剛剛看到峰頂火光,或許今日有祭祀之類的節日。
自己是否有些叨擾了,他微微一笑,灑然踱步,欲上峰頂一觀。
若是不便,離去便是了。
正在此時!
“阿爹呀!……”一聲凄涼的嬌呼突兀的進入耳膜,羅威渾身一震。
那道聲音中透出的痛苦、絕望、無助、悲涼,是那么的濃郁,讓他平淡無波的心神為那種哀傷感到微微顫栗。
他眼中精光爆射,神念如海潮一般的向上輻射,一瞬間,整個山頂平臺上的情景一覽無遺。
“住手!”他一聲清亮長嘯,顧不得驚世駭俗,高大的身軀身化流光,一閃就到了峰頂。
一個綁在柱子上,容顏靚麗的苗族女子淚眼婆娑的望著前方。
在她身前,一個蒼老苗族漢子背對著她跪在地上,正舉著一把環首刀,向自己的腹部扎入。
屠拉蒙,他要以死換得女兒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