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齊玄素以靈物品相的“青淵”從背后偷襲,完全可以破開注澄的防御。
更何況如今的齊玄素已經是玉虛階段,只是一個境界的差距,遠遠談不上什么無法逾越、天淵之別。
其實從很早之前,道門就反對唯境界論,就好比兵家從不會認為人多就一定能夠取勝,否則直接比一比誰的人更多就行了,只能說人多的優勢更大一些。同理,境界更高,也是優勢更大,卻不意味著穩勝無疑。
不過注澄還未死去,只是因為心臟是周身氣血的根本所在,一時間失去了反抗之力。
張月鹿趁此機會,雙掌齊出,一左一右地拍在注澄的兩側太陽穴上。
注澄的臉色驟然漲紅,眼珠外凸,好似要跳出眼眶一般。緊接著,他的眼角、鼻孔、耳孔、嘴角都流出鮮紅的血來。
武夫能夠血肉衍生不假,可有一處是無法恢復的,那便是頭顱,最起碼在先天之人的范疇之內不行。
齊玄素拔出“青淵”,向后退出幾步。
失去了支撐之后,注澄臉上帶著不甘的神色,轟然倒地。
張月鹿長舒了一口氣,臉色略顯蒼白。
齊玄素不由問道“青霄,你沒事吧”
張月鹿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損耗有些大了。”
說罷,她從須彌物中取出一枚丹藥放入口中。
其實她先前也服用過丹藥,不過作用并不是十分明顯。道理十分簡單,除了某些頂尖丹藥,大部分丹藥都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可張月鹿自從進入遺山城以來,幾乎連消化丹藥的時間都沒有,這讓她體內的真氣一直處于入不敷出的境況之中,而她遭遇的對手,都不是泛泛之輩,最差也是歸真階段,更有謝秋娘這樣的隱士,身兼儒道兩家絕學,并不遜色張月鹿這位謫仙人。
除此之外,連番激戰,也極大地消耗了她的體力和心神,畢竟與人交手并非麻木地重復同一件事,而是要不斷地改變策略、尋找破綻等等,對于心神的消耗極大。越是勢均力敵的對手,耗費心神也就越大。
這導致張月鹿面對注澄的時候,就像一個跑了幾百里的普通人,最后每邁動一步都十分艱難。換而言之,注澄等人其實是靠著連續不斷的車輪戰險些耗贏了張月鹿。換成其他人,如王子成,只怕是早已身死多時了。
張月鹿調息了片刻,臉色略微好轉,又將“無相紙”化作紙劍“還有一個書生”
齊玄素一把按住她的手腕,認真說道“交給我吧。”
“你”張月鹿訝然地看了齊玄素一眼,“天淵,并非我小看你,而是境界差距,實在是”
齊玄素輕聲道“我已經是玉虛階段了。”
“你什么時候躋身玉虛階段了”張月鹿吃了一驚,其實如果她運轉“仙人望氣術”,早就可以發現這一點,只是她不會平白無故地用“仙人望氣術”觀察齊玄素,又因為擔憂齊玄素的安危、自身損耗甚大、還要思索如何徹底解決“神降”等緣故,未能及時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