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的動作沒有瞞過張月鹿。
張月鹿斜了他一眼“你摸脖子做什么”
齊玄素輕咳一聲“忽然覺得脖子有點發涼。”
“沒做虧心事,脖子涼什么”張月鹿嘿然道。
齊玄素沒好聲氣道“被嚇得。”
張月鹿清了清嗓子,不再開齊玄素的玩笑“總之,大概情形就是如此,我這位堂姐自此之后,就對男子有些偏見,你多擔待吧。”
齊玄素遲疑道“你剛才說堂姐嫁人了,那堂姐夫”
張月鹿道“堂姐夫是個好人。”
“呃”齊玄素好像明白了什么,“原來如此,難怪七娘說好人就活該被火銃指著。”
“七娘是誰”張月鹿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齊玄素猶豫了一下,認真道“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把她當作師父一樣的長輩看待。”
張月鹿深深地看了齊玄素一眼“你的那些壞習氣,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這位七娘教給你的吧”
齊玄素的神色罕見地變得嚴肅起來,沒有回應,以此表明自己的態度。
張月鹿看了眼齊玄素的神態,沒有再多說什么。
兩人之間有了片刻的沉默。
最后是張月鹿主動打破了沉默“我們進城吧。”
齊玄素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說道“好。”
城門有負責檢查路引的黑衣人,不過兩人有道門的箓牒,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
兩人進到城中,縣城不小,不過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是有一點,張月鹿不知道那位堂姐的具體住址,畢竟那位堂姐離開玉京的時候,還未成親,后來嫁人,沒有大操大辦,甚是低調,張月鹿也是通過書信才知道的。至于偶爾的書信往來,張月鹿都是把信寄到上清縣,然后再由別人轉送。
所以張月鹿只知道堂姐嫁到了分寧縣,卻不知道具體住在哪里。
沒有辦法,兩人只能四下打聽,想來一位張氏貴女,就算遭遇情變,也不會太過委屈了自己,宅邸應該不小,不算難找。
張玉月正歪在榻上看話本,真正的上乘佳作,絕非什么太平客棧傳奇可以相比,雖然套了個仙俠的殼子,但講的卻是世道人心,從玉京到帝京,都頗受好評。
只是張玉月心思并不在這書上,看了幾頁,卻沒有看進去半個字,后來干脆是將手中的話本隨手一丟,以手支頭,怔然出神。
屈指算來,她已經離開玉京三年有余,雖然身上還保留著四品祭酒道士的品級,但已經沒有任何職務,自然也沒有任何名義上的權力。
不過也只是名義上而已,且不說她的叔祖父就是本代天師,因為膝下無子,一直將她們這些侄孫侄孫女視如己出,她的父兄也不是等閑之輩,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仍舊可以保持優渥生活,悠游自在,否則她也不可能隨手將一座太上坊的住宅送給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