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會兒的工夫,張月鹿已經大概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齟齬,語氣變得激烈起來“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齊玄素倒是十分平靜“青霄,你先不要動怒,畢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
張月鹿壓下怒氣,點頭道“我那位堂姐,有這樣的膽子,卻沒有這樣的腦子,只怕是還有人在背后指使。”
雖然張月鹿沒有明說,但兩人都知道張月鹿說的是誰。
張月鹿自語道“看來我最開始的想法沒有錯,不能在上清鎮久留,最好是除夕夜回來,大年初一就走。”
齊玄素無奈一笑“不至于如此。”
張月鹿因為喝臘八粥而生出的幾分好心情已經敗壞殆盡,直接讓齊玄素跟她去她的房間。
女子閨房什么的,隨著心學的興盛,已經算不得什么禁地,不過齊玄素還是第一次踏足。只是讓齊玄素失望的是,因為張月鹿并不經常在這里居住的緣故,大部分東西都已經搬去了玉京的住宅,所以顯得異常樸素,只有一床一桌一屏風外加兩個繡墩而已。
張月鹿示意齊玄素坐下,她隔著桌子坐在齊玄素的對面。
然后張月鹿取出從化生堂買來的藥膏,自從回家之后,她就開始按時使用藥膏,身上的許多傷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沒有留下半點疤痕,只剩下淡淡的紅色印記這是因為新生肌膚顏色不同的緣故,過段時間就好了。
齊玄素搖頭道“不至于,只是些小傷罷了,過段日子就好了。”
“手伸出來。”張月鹿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齊玄素只好伸出雙手。
“就這樣,別動。”張月鹿起身離開,回來時手里多了一盆清水。
張月鹿先是用清水給齊玄素清洗了雙手,然后再仔細涂上藥膏。
平心而論,張月鹿從未做過這類事情,不說動作如何溫柔,甚至略顯笨拙,還弄疼了齊玄素。不過對于齊玄素而言,些許疼痛實在算不得什么,與因此而生的溫暖愉悅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張月鹿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藥膏涂完“好了,舒服吧”
齊玄素細細感受,在最開始的疼痛之后,果然有絲絲涼意傳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加速了他血肉衍生的恢復速度,本來要三四天才能愈合的傷口,大概一個時辰就夠了。
張月鹿道“就這么舉著手,等到藥效完全發揮之后再放下。”
齊玄素只能依言照做。
每逢年節,道門都會出現一個怪誕景象,那便是玉京的人數開始減少,而真境別院、萬壽重陽宮、大真人府的人數會比平時多出許多。
就拿大真人府來說,并非全是張家子弟,還有許多與張家有關之人也會來到大真人府,每每這個時候,就會增加飛舟的班次。
一艘巨大飛舟破開云海,緩緩下降,準備降落于上清宮外的湖泊中。
湖畔已經站了一行人,準備迎接,為首之人正是張玉月的父親,二品太乙道士張拘成,如今上清宮的掌宮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