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時候,私鹽也好,邊境茶馬也罷,這些營生固然不好做,但好歹有條活路,可近些年來,卻是不好干了,被抓住就是一個死字。”
“還有遼東挖參的買賣也不好做了,青鸞衛在那里增設了好些個百戶所,天天帶著長銃騎馬來回巡視,兄弟們得趴上幾個時辰的雪窩子,才能尋覓到機會。”
“總不能出海去,我聽說道門的市舶堂倒是招募船員,不過太苦太累,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一上船就好幾個月,活似坐牢一般。”
有人高聲道“所謂殺鷹屠犬,說的就是青鸞衛,這些朝廷鷹犬,一年不知要殘害多少江湖同道,早已是犯了眾怒,這才會一呼百應。”
一時間客棧內仿佛炸開了鍋,這個說自己的朋友死在了青鸞衛手中,那個說自己前些年被青鸞衛的人射了一箭,群情洶涌。
酒樓掌柜的臉色已經是白了,趕忙道“諸位,諸位,還請慎言,正所謂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這可是在城內,青鸞衛的千戶所近在咫尺,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為好。”
雖然許多人對青鸞衛多有微詞,但也害怕因此惹禍上身,紛紛熄了聲音。
再有片刻,陸續有人結賬離去,不一會兒的工夫,一座鬧哄哄的酒樓已經變得冷清下來。
齊玄素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倒要請教三位,你們所說的殺鷹屠犬大會,在何處舉行”
三人對視一眼,沒有貿然開口,顯然害怕齊玄素是青鸞衛之人。
齊玄素看出他們心中憂慮,道“青鸞衛之人還用在酒樓打探消息他們的耳目可是再靈通不過。”
“說的是,鷹爪孫的狗鼻子最靈了,早就聞著味去了。”那年輕漢子忍不住道。
另外兩人一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他們都知道的消息,青鸞衛怎么可能不知道,便道“如此盛會,自然不能在城內舉行,而是選在了城外一處山崗之上。”
齊玄素又問道“那山崗叫什么名字”
這人一口氣說道“在九瓦崗,出城之后往西,過五柳集和南泥鎮,便是銅明集,從銅明集往北再走一段,就是九瓦崗了。”
“多謝。”齊玄素點了點頭,在桌上丟下一把如意錢,徑直出門去了。
不過齊玄素沒有著急出城,而是又在城里逛了一圈。幸好西平府是一州首府,還算繁華,齊玄素總算是找到個成衣鋪子,買了一身不怎么起眼的書生衣衫,然后找了個客棧,換下身上帶著明顯玉京風格的斗篷和道袍,疊好后放在包袱里,背在身上。以免被人又認出是道門之人。
做好這些之后,已經天色擦黑,齊玄素才往城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