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齊玄素卻是失算了,他前腳在太平客棧住下,一個白發老人后腳就跟著來到客棧。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緊追不舍的風伯,他也住進了這家太平客棧。
太平客棧占地極大,早就將周圍的鋪面陸續買了下來,將其打通,將客棧的主樓一擴再擴,又精心裝飾,使其成為專門的酒樓。在二樓臨窗隔出許多豪奢的包間,一樓大堂也用屏風相互隔開,以便來此的客官飲酒談事。客房全部搬到了主樓后面,被隔成許多獨棟院落,取消了單獨的客房。
齊玄素要了一座地字號的院落,一天五個太平錢,適合孤身出行的客人居住。
至于天字號的院落,主要是更大一些,適合多人居住。
齊玄素準備在西京小住兩日,緩解疲乏。他剛脫下身上的斗篷,放下挎包,就聽有人敲門。
畢竟客棧就在無墟宮的對面,齊玄素徹底放松了警惕,沒有多想,只當是客棧的伙計,上前開門。
可當齊玄素一開門的瞬間,就覺一股涼氣沿著脊椎直沖后腦,然后炸開,讓他頭皮發麻。
只見一名青衣老者站在門外,白須白發,氣態不俗。
齊玄素認得此人,正是在九瓦崗上召開“殺鷹屠犬大會”的風伯。
不僅是齊玄素懂得燈下黑的道理,風伯同樣懂得,所以他下定決心之后,毫不猶豫地跟了過來,反而是大大出乎齊玄素的意料之外,讓他倍感措手不及。
“老夫是隔壁的客人,特來拜訪。”青衣老人開口道。
這說辭十分牽強,大家只是入住客棧,又不是喬遷新居,哪有拜訪鄰居的道理。只是風伯也沒有太好辦法,這里距離無墟宮太近太近,他不僅要考慮如何殺人,還要考慮如何脫身,必須找個由頭,無聲無息地把人殺掉,給自己留出足夠的逃離時間。若是鬧出動靜,他怕是要被留在此地。
在風伯想來,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也不至于讓人立時生出警惕之心,畢竟是在無墟宮的眼皮子底下,以常理而論,誰會跑到這里行兇
可風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一點,那就是齊玄素見過風伯。
因為第八天養的緣故,齊玄素對所謂的“殺鷹屠犬大會”產生了好奇,于是一路跑到九瓦崗,遠遠見過風伯一面,甚至因為“鳳眼甲六”清場的緣故,可以說印象十分深刻。
風伯是“天廷”之人,齊玄素前不久又殺了“天廷”的甲子神,那么風伯的來意已經是不言而明。
當時九瓦崗上千余號人,風伯作為焦點人物,卻不會注意到混在其中的齊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