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是萬象道宮出身,無父無母,也不知祖宗何人,少了許多道德上的顧慮;其次,女兒喜歡;然后,不到三十歲的四品祭酒道士意味著什么她還是知道的,不僅有面子,而且對女兒也是極大的助力。
澹臺瓊轉彎抹角地提了幾句,卻惹得張月鹿好大不耐煩。
在張月鹿看來,齊玄素能有今天,與她關系其實不大,有裴玄之、裴小樓兄弟二人扶持的原因,也有他自己努力的緣故,升六品、五品的功勞都是他自己拿性命拼殺出來,升四品也是因為兩人通力協作擊殺司空錯,而不是她分給他的,可如今外面不少好事之徒盛傳謠言,說他之所以能升四品祭酒道士,都是因為她的緣故,暗中背后說他是個吃軟飯,真要招贅,豈不是把這個名頭坐實了
關鍵是齊玄素也沒得到張家的什么好處,還要平白無故地背上這么個“好名聲”,真就逮著一個人欺負
將心比心,如果把她放在齊玄素的位置上,她是不會忍的,那她自然不希望齊玄素去忍受這些,拿著別人對自己的好去攫取利益,是徹頭徹尾的小人行徑,她不齒也不屑于如此做。
不過張月鹿沒有細說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口否決,畢竟不僅有“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的說法,還有“女兒胳膊肘往外拐”的說法,這類招數可不是只有七娘才會用。
齊玄素當然不知道澹臺瓊的打算,若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同意。其實他本人的意愿還在其次,關鍵是七娘不會答應,七娘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真要入贅了,那不是成了她給張家做嫁衣不跟她姓姚,不叫姚玄素,她認了,畢竟是先來后到。可說起先來后到,那是她先來,憑什么跟你姓張姓張的不是善茬,姓姚的也不是好欺負的。
張月鹿在家待了三天的時間,父親張拘奇還好說,一如往常,父女兩人的關系一直不錯。可母女二人的關系就很有意思,第一天還是久別重逢的母慈女孝,第二天則矛盾重重,開始互相冷臉,第三天就是相看兩相厭了,只有張拘奇夾在中間難受。
然后張月鹿在六月十五這一天乘坐飛舟離開云錦山,去往玉京。
玉京萬年雪,無論什么時候去,都是白雪皚皚,素白一片,正應了天上白玉京。
張月鹿下了飛舟之后,就見城門處圍了好些年輕女冠,嘰嘰喳喳。
于是張月鹿伸手招過一名路過的巡城靈官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巡城靈官不認得張月鹿,卻認得張月鹿腰間懸掛的副堂主腰牌,立時猜出了張月鹿的身份,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稟張副堂主,是儒門的人到了。”
“儒門的人來就來了,她們在這兒發什么瘋。”張月鹿伸手指了指那伙女冠。
巡城靈官怔了怔,沒想到張副堂主竟然不知道此事,不過轉念一想,張副堂主何許人物,整日里不是忙著剿滅邪教妖人,就是忙著辦案,哪里會在意這些,趕忙道“這次儒門來人中有一位名聲極大之人,姓秦。”
張月鹿疑惑道“宗室子弟你一口氣把話說完,不要藏著掖著。”
巡城靈官遲疑了一下,說道“想必張副堂主應該知道有個如意榜,將我們道門的兩位俊彥排在了狀元和榜眼的位置上,這位殿下位列探花。”
張月鹿有些印象了,她好像是被排在第五,想來是這位巡城靈官怕她不悅,才吞吞吐吐。
張月鹿又問道“這位秦家子弟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巡城靈官見張月鹿并無不悅,膽子逐漸大了起來,說道“回稟張副堂主,他雖然是宗室出身,卻不奉道,而是拜在一位儒門大宗師的門下,這次便是以儒門弟子的身份來到玉京,要參加明天的三教大會。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位宗室貴人長得十分俊美,我聽一些女道士將其稱呼為天下第一美男子,所以聽說他要來玉京,好些女冠都特意來此等待,就是為了一睹芳容。”
“芳容。”張月鹿笑了笑,她對談玄一向沒有興趣,對說漂亮話的漂亮男人更沒興趣,她更喜歡肯為了她縱身一躍的男人,于是作別巡城靈官,換了一條路,返回城中。,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