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德呼吸粗重,心跳如雷,又如芒在背,萬般滋味都在心頭。
他將攔路的伙計撥開,一路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門前,在房門前默立良久,直到他聽到里面傳出的聲音之后,所有的情緒都被怒火所替代。
沖冠一怒。
胡教德一腳踢開房門,闖入其中,就見一對一絲不掛的男女正糾纏在一起,白花花一片。
最后。
還是胡教德視角,卻看不到人,似乎胡教德此時正雙目無神地虛望著前方。
一個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響起,似乎一個人藏身于他的視線之外,正在邊走邊說話。
“你殺了人,殺了你的道侶。”
“我沒有殺人,我的道侶是死于隱秘結社的妖人之手。”胡教德抗辯道。
“你猜北辰堂和風憲堂會信嗎妻子死了,丈夫就是嫌疑最大之人,丈夫死了,妻子就是嫌疑最大之人,這是最簡單的辦案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個聲音又道。
“隨你怎么說”胡教德的呼吸又變得粗重起來。
“你不要激動,也不要想著拔劍,你殺不了我。”那個聲音不緊不慢道。
胡教德猛地轉身,卻只看到一個一閃而逝的殘影:“你要如何”
就在此時,胡教德三尸終于支撐不住,徹底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消散,所有的記憶碎片也隨之消失不見。
對于姚裴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查到了什么”齊玄素問道。
姚裴雙眼中的雪白顏色漸漸退去,回答道:“一只替死鬼。僅就我所見而言,此人的確是做賊心虛,卻與隱秘結社沒什么關系。”
她將所見的記憶碎片大概內容向齊玄素描述了一遍。
“張拘言有問題”齊玄素的反應也是極快,“我們剛開始排查就查到了重大線索,未免太過巧合,有些蹊蹺。”
姚裴不置可否道:“說說你的根據。”
齊玄素道:“很顯然,胡教德先是撞破奸情,然后在盛怒之下失手殺人,借著便是毀尸滅跡。他不知用什么辦法躲過了北辰堂的盤查,來到萬象道宮做了一名特進金紫教習,多少有些隱姓埋名的意思。”
“不過因為他所殺之人是自己的道侶,自己過不去自己這道坎,所以這些年來備受煎熬。這便可以解釋他為何為人孤僻,不與旁人接觸。也能解釋我們登門之后,他為何不做辯解直接大打出手,因為他覺得這是東窗事發了,根本沒得辯解。又因為他被這種煎熬折磨了許久的緣故,反而有些瘋狂,出手之間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
“甚至胡教德逃到此地之后,只是來回踱步,卻沒有其他舉動,也對得上他在殺人之后的惶恐表現。說不定我們再晚來一會,他就要自盡了。這是花圃道士才有的表現,隱秘結社的成員個個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哪有這么脆弱要不是胡教德剛開始那股不要命的勁頭,我們也不會產生如此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