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賓主盡歡,興盡而散。
好些人都喝了不少酒,干脆直接住在了有著會館性質的太平客棧,明早再去玄上北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齊玄素的酒量算是被張月鹿給熏染鍛煉出來了,再加上武夫體魄,哪怕不用修為化解,也沒有多少醉意,干脆沿著湖堤的鵝卵石小徑緩步慢行,順帶遠眺夜晚湖景。
只是沒走上幾步,遇到了同樣出來散步的石冰云,就變成了兩人并肩而行。
齊玄素臨行前將“太乙云衣”還給了張月鹿,除了各種“吃飯”的家伙之外,身上只帶了七百太平錢,最關心的還是各種花銷,于是問起了這方面的內容。
石冰云一笑道:“都說京城居大不易,倒也是句實話,地皮貴,寸土寸金,房子注定不會便宜,房租自然也水漲船高,好些人付了租金之后,兜里就不剩幾個大子,可還有其他各種費用,穿衣吃飯,出行應酬等等,如果住在較為繁華的南城,那么一個月大概要三個太平錢,若是內城,那么少說也要十個太平錢。”
“當然,這只是普通人家,天淵你身為道門的高品道士,衣食住行都由帝京道府負責,不必你花費半個太平錢,公事上的應酬,道府也可以報銷。只是有一點,私人交際往來不在報銷范疇之內,你總不能不交朋友,以你的身份,結交的朋友定然是身份不俗之輩,與他們往來,各類人情開銷是大頭。”
齊玄素頓時有些頭疼。雖然道門崇尚簡樸,不提倡斗富一類的行徑,但人性如此,很多時候是避免不了的,就拿他自己來說,真讓他花兩個太平錢給張月鹿買件首飾,也能買得到,可不管張月鹿是什么態度,他自己就覺得拿不出手,所以最后還是一狠心一咬牙花了二百太平錢。
石冰云嘴角一翹:“我問過你的例銀,紫微堂四品祭酒道士每月可以有二百圓太平錢的例銀,加上職務的補貼和其他補貼,總共三百圓太平錢,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太平錢。平心而論,真不算少了,可也要看跟誰比,跟普通的百姓相比,這是一筆巨款,與帝京城里的權貴們相比,這也就是有些人的零錢罷了。”
齊玄素點了點頭。
石冰云繼續說道:“就拿老秦來說,頂著個親王的爵位,每年有一萬太平錢的俸祿,不算少了,可僅靠這一萬太平錢過活,那就遠遠不夠了,哪里養得起一大家子幾百號人所以他也要置辦些產業,不是讓王府門客家仆頂著王府的名號出去做些買賣,就是四處入股,甚至連市舶堂那邊也插上一腳,一年算下來,零零總總大概能有五萬太平錢左右的進項。”
“不過收入多些,開銷卻是更大。各處往來交際不說,不是這個王,就是那個公,不能失了面子禮數,他又是出了名的好人緣,甚是慷慨,不僅對門客家仆出手大方,就是外面的朋友,也極其豪爽,誰要是遇到難處,到王府走一遭,好生拜一拜,就能解決,好些人稱他王佛,也有些阿諛奉承之徒贊他是萬家生佛,這個名頭聽著是威風,可說白了都是用白花花的太平錢堆出來的。”
“我勸了他幾遭,他就是不聽,年年都是入不敷出,若不是前些年趕上了新大陸海貿的好時候積攢了些積蓄,怕是王府的賬面上早就空了,如今日子過得甚是緊巴,一直跟我說要修建個園子,結果拖了大半年,地基還沒打呢,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動工。”
齊玄素聽得咋舌。
他一年的例銀還不夠人家一個零頭。
石冰云最后總結道:“這就是帝京,一只吞金獸,哪怕是一座金山銀山,也吞得下,而且還不起半點漣漪。”
仙木奇緣
齊玄素嘆道:“馬無夜草不肥,若是有兩三個為非作歹的邪教妖人剛好撞在銃口上,倒是筆不小的收入,可惜天子腳下,只怕是不易見到邪教妖人。”
石冰云笑了笑:“那也未必,別說什么天子腳下,就是天子的后宮中,也未必就干凈。”,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