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齊玄素少年時就在岳柳離的手中吃過大虧,后來又遇到七娘,被七娘言傳身教,再后來接觸到的張月鹿、姚裴等人,無一不是能力極強的女子,這讓齊玄素很少有這種男人作為強者必須謙讓女人的心態。既然平等,何必謙讓若是謙讓,何來平等如果是對手,那為什么要留手故而他哪怕是面對張月鹿,也不存在什么不能對張月鹿出手的想法,要么不打,既然交手,那就各憑本事。
齊玄素這種人注定沒什么女人緣,也注定是個許多人眼里的異類,甚至某些人還會覺得他道德有瑕疵,竟然沒有西洋人崇尚的紳士風度,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等原因,才吸引到了同為異類的張月鹿。
在這一點上,張月鹿與齊玄素的態度是一致的,她認為這種強者對弱者的謙讓與富人施舍乞丐沒什么區別,憑自己的本事爭取不來,就靠道德來乞求嗎她不比別人差什么,別人能做到,她也能做到,何必誰來讓她
所以身份背景迥異的兩人反倒是出人意料地合適。
齊玄素的態度讓兩名女子驟然緊張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在這等場所,見慣了急色之人,也見慣了粗暴之人,甚至假正經、真正經、女扮男裝的也見過幾個,可這種人是真沒見過。
若是對女子沒興趣,你跑妓院干嘛來了
齊玄素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問題,收回視線,略微調整,盡量表現得溫和一些“兩位姑娘請坐,不要拘束,不要緊張。”
兩名清倌人對視一眼,怯怯地坐下。
齊玄素清了下嗓子,問道“兩位姑娘都叫什么名字”
“回客官的話,小女子青梅。”
“小女子雪梅。”
這當然不是真名,而是這行當中的花名,畢竟這行當吃的是青春飯,日后女子年老色衰,從良之后還要嫁人,若是用了真名,還能否找到老實人就很難說了,尤其是賣身子的紅倌人,作妾是一回事,做正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恐怕沒幾個男人愿意當活王八。
“入行多久了”
“回客官的話,小女子入行三年。”青梅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小女子入行兩年。”雪梅的聲音就要小上許多。
齊玄素玩笑道“不瞞兩位姑娘,我是第一次來帝京,土包子進城,鄉下人進京,我在來帝京之前,就聽人家說,越是天子腳下,越是法度森嚴,在妓院青樓這方面,管得很嚴,要有什么文書。我多嘴問一句,兩位姑娘有那個什么文書嗎”
雪梅掩嘴輕笑道“這位客官真是愛說笑話,只有那種見不得光的半掩門才沒有文書,像我們這種正經開門做生意的,都有文書。而且清倌人和紅倌人的文書還不一樣,紅倌人的文書更難審批,紅倌人可以賣藝,也可以賣身,而清倌人只能賣藝,若是用清倌人的文書賣身,那也是不成的。”
“如此就好。”齊玄素點了點頭,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了,你說的這個半掩門生意多嗎”
“客官恕罪,關于這些,我們出門少,不大清楚。”雪梅單純一些,不過青梅卻要成熟許多,搶在雪梅前面主動回答道。
齊玄素沒有再問下去,示意兩名女子可以賣藝了。
宋三諂媚地給齊玄素倒了一杯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