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通道先是傾斜向下,然后逐漸平緩,從斜坡變為平地,左右是一個個對門的房間,沒有門,取而代之的是掛著西域風格的毯子,有些房間的毯子掀著,可見里邊也是鋪設地毯,又有錦幄繡帳,每間房中都有一個身著薄紗、妙相畢露的女子,因為此地有恒溫陣法,也不怕凍著。
齊玄素和蘇璃并沒有細看,直奔甬道盡頭而去大魚不在這里。
在甬道的盡頭是兩扇裝飾華麗的大門。
齊玄素身形一掠,一掌拍在門上。
這里畢竟不是什么關押囚犯的牢籠,也不是什么機要之地,齊玄素的一掌之下,響起一陣如同蠶食桑葉的“沙沙”聲響,兩扇精美大門直接化作齏粉,顯露出門后的景象。
東方的風格偏向清雅,在“某些方面”不如西洋風格有氣氛,比如東方的八步床,像個四四方方的小房子,有帷帳有頂篷,根本施展不開,就不如西洋的大圓床了,所以門后是典型的西洋風格。
用西洋人的話來說,這叫作“巴洛克”風格,復雜,奢侈,浮夸,金碧輝煌。色彩艷麗的地毯、璀璨發光的水晶吊燈、立地的玻璃鏡、繪有裸女的鎏金屏風,還有一人高的巨大花瓶,再加上天鵝絨的長椅、鍍金的茶幾、官窯的瓷器,地下分明沒有窗戶,卻掛了厚厚的絲綢窗簾,營造出有窗戶的錯覺,使得這里不那么壓抑。
不過最為顯眼的還是一張圓形的大床,大概是用天鵝絨填充,躺在上面整個人都要陷進去。此時床上有三個人,正在玩一龍雙鳳的把戲,這也就罷了,兩名女子身上還殘留了部分衣物,可以看出其坤道的身份,尤其是發髻,更是整整齊齊,與凌亂的衣物和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極具諷刺意味。
蘇璃低垂了眼簾,評價道“道德敗壞。”
青丘山一脈的狐妖們總是有一種與世人印象極為不符的強烈道德感和榮譽感,并且極容易產生激進者,主張以暴力手段消滅一切不道德者。
齊玄素對此沒有什么感觸,直接燃燒了早已準備好的母符,說道“捉賊拿贓,捉奸拿雙,這次是人贓俱獲。”
靈官們很快就會趕到此地,鎮壓一切敢于反抗帝京道府之人,然后進行一次全面、細致的排查。
大約是齊玄素出手聲音太過輕微的緣故,也或許是床上三人太過投入的緣故,亦或是對于此地太過信賴而放松警惕的緣故,總之,這三人遲遲沒有發覺齊玄素和蘇璃的到來,仍舊沉浸在的歡愉世界中。
齊玄素看了會兒免費表演,不得不開口道“看來帝京的風氣的確該好生整治一番了,我記得圣廷的一位教宗說過世俗的歡愉和貪婪的罪孽是高尚情操的敵人,精神的總是從的糜爛開始的,道德的淪喪總是從人性的釋放開始的。的確有幾分道理。”
這番話終于將三人從歡愉的世界中拉了回來,那名坐享齊人之福的男子第一個警醒過來,望向突兀出現在此地的齊玄素和蘇璃,并未如何驚慌,頗為鎮定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他的鎮定也在無形中安撫了身旁的兩位坤道,兩人沒有尖叫出聲,而是一只手遮掩外泄的春光,另一只手去找自己的衣物。
齊玄素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姓齊,雙名玄素,玄黑的玄,素白的素,現任帝京道府主事道士,奉掌府真人和次席副府主之令,整頓帝京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