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自從學了“魔刀”之后,“魔刀”已經如本能一般浸入到他的一舉一動之中,如果“太陰十三劍”、“慈航普度劍典”、“北斗三十六劍訣”等劍訣不算招式,而算神通,那么可以說他已經到了所謂的“無招”境界,普通的招式無非是劈、砍、刺、撩、挑,在這方面,齊玄素還真就很難分出“大衍靈刀”和“魔刀”。
齊玄素道“是我學得不到家,似是而非,還請指正。”
張仞月不再說話,抽劍后撤,再向前一進,劍光如雨,將齊玄素周身上下全部籠罩其中。
齊玄素只是旋轉手中“飛英白”,因為旋轉速度太快,光影連成一片,仿佛一面圓盾,與劍光相觸,響起無數金石碰撞之聲。
張仞月出劍越來越快,齊玄素甚至沒有握住刀鞘,而是讓“飛英白”緊貼著掌心旋轉,以真氣為吸附。
可自始至終,張仞月都沒能打落齊玄素手中的“飛英白”。
齊玄素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每次都沒有正面抗衡,而是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的強勢劍招,然后擋開無關緊要的劍招,讓張仞月感覺就像是千鈞重力都落在了空處,十分憋屈難受。
“若論用劍,張家大約是不如李家的。”齊玄素說了一句非常客觀的話語,這話就是放到天師面前,也挑不出毛病,張家有“天師雌雄劍”不假,可一直都是以雷法為尊,李家才是用劍的大行家。
可張李之爭綿延數百年,甚至比道門中興的歷史還長,這話卻是很容易挑動張家子弟的怒氣。
張仞月一咬牙,出劍更快,劍氣更盛。
以兩人為中心,方圓百丈之內都是劍風陣陣,無數枝葉花草化作齏粉,一片狼藉,觀戰之人也不得不一退再退。
有些人退得稍微遲了,甚至可以聽到衣衫撕裂的聲響。
可齊玄素還是不動如山,仍是沒有拔出手中的橫刀。
那些洶涌劍風只是如狂風一般吹得齊玄素的“幽逸云衣”獵獵作響,卻傷不得分毫。那些摧金斷玉的劍氣落在齊玄素裸露的肌膚上,竟也傷不到分毫,甚至沒能留下痕跡。仿佛就是一個個浪頭拍打在山壁之上,最終只能炸成“千層雪”,而山壁還是毫發無損。
到了這個時候,那些觀戰的張家之人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兩人的差距著實有點大了。
齊玄素這個天人與普通天人大不相同。
金身境、見神不壞境、練蛻境,運轉自如,后天謫仙人的威勢在踏足天人后已然開始逐漸顯現。
張仞月卻不能退,依舊攻勢如潮水,劍鋒所過之處,不再有尖銳的破空聲響,而是變得無聲無息,由剛轉柔,臻至化境,卻也更為兇險。同時劍身上還有雷光隱隱,每次相擊,這些雷光都向橫刀蔓延,只是最后又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了聲息。
齊玄素猛地握住緊貼掌心旋轉的“飛英白”。
然后齊玄素拇指一推,“飛英白”終于出鞘。
一瞬間,張仞月的視線之中再無他物,只能看到一抹璀璨刀光在他面前炸開,好似銀河倒瀉。
然后又有一線,越來越亮,將這仿佛瀑布一般的刀光從中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