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里的小村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小院里的村民都已散去,只剩下幾個老人蹲在墻角下抽著旱煙,皆是默默不語,煙鍋里那忽明忽暗的火星仿佛是他們唯一的交流方式。
屋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良久,床榻邊一名兩鬢斑白的老者緩緩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眾人,面色凝重地道:“生命應該已無大礙,只是……”
聞言,天崖心中頓時一緊,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老者。
略一遲疑,老者這才緩緩說道:“只是平貴他最重的傷其實并不在腿上,而是在后背,他頸下五寸處應該是受到某種銳器的重擊,故而導致脊椎骨出現了輕微的下陷。”
“哎!”老者嘆了一口氣,輕輕搖頭:“此種傷勢是最難醫治的,以老夫的醫術來說,要想完全治愈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老夫擔心他今后恐怕會……”
“會怎樣?還請陳大夫如實相告。”周氏眼中布滿血絲,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
“平貴他即便是能保得性命,后半生恐怕都難以再下床了。”
老者此話一出,周氏如遭雷擊,整個人頓時便癱倒在了地上,雙手卻還緊緊抓著丈夫的手。
“娘!”
天崖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扶住母親。
“娘,爹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天崖流著眼淚道。
周氏一把攬住兒子,失聲痛哭起來,有村民偷偷抹起了眼角,也有婦人上前輕聲勸慰。
過了一會,看到母子二人情緒略微平靜了些,老者這才又開口說道:“我開個方子,服下此藥后應該很快便會醒過來了,只是他醒來之后不宜動怒,否則氣急攻心反而極為危險,切記!”
“陳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崖子他爹,他這都是為了咱們才會弄成這樣的啊!”一個中年漢子雙膝跪地拉住老者的手說道。
老者連忙將其扶住:“快快起來,萬不可如此!”
“是啊!陳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治好平貴的傷,不管花多少錢,我們大伙都會湊出來。”
“陳大夫,求求您了!你一定要救救平貴!”
……
又有幾個村民跪了下來,連聲哀求。
“諸位快快起來!小可雖然醫術有限,但亦會竭盡所能醫治平貴,還請各位村民放心。”
對于跪在地上不住哀求的村民,老者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連連拱手作揖,口中應諾著:“是,是,在下一定會盡力而為,大家快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