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來觀她顏色,微笑道:“你放心,我自當會對你的事守口如瓶。大不了你今夜便去燒了那鶯粟地,毀尸滅跡以后,我自然不能奈你何。不過……我勸你一句,從今往后,可別再用這種法子生財了。我手下一個婢女用了你的口脂,如今病癥上身,奄奄一息。她都這樣了,保不準有慣愛用鶯粟口脂的旁人也會中招。屆時,就是我不說,你的腌臜行當也會被人抖露出來了。”
“當真?!”高嬤嬤將信將疑地問。
“自然。”
“好乖乖……多謝爺提點了。”高嬤嬤拍了拍胸脯,也不知這鶯粟殼子的效用這般猛烈。她可不想年邁了還官司纏身,日后再讓人打中七寸。
于是,高嬤嬤賺夠了,打算金盆洗手,連夜讓高二爺將那米囊花田燒了得了。
白夢來已經猜了鐘夫人的故事因果,或許是鐘家叔伯想強占家族生意,這才尋了個法子將鐘大當家禍害在海上。后來知曉鐘夫人的出身,起了歹心,想從她口中得到雪狐族寶藏一事,誰知鐘夫人竟死了,還將孩子送出了這樣龍潭虎穴的宅邸,讓二人逃命。只有這樣,鐘景和鐘瑤才會明明記得自個兒出身,卻有家不敢回,反倒要在曹家寄人籬下。
至于為什么尋上曹家,這幾日白夢來打聽到了,知曉曹家和鐘家正在爭一些出海的生意。曹家家大業大,而鐘家乃是地頭蛇,是當地的土皇帝,因此才打了個平手。
或許鐘瑤是想借曹家的手,鏟除這鐘家謀財害命的一窩叔伯。
只不過枕邊風還沒吹成,就先討了曹夫人的嫌,讓鐘瑤落得個尸首異處的下場。
不過具體的緣故,還得白夢來回皇城尋上鐘姨娘,辯個分曉。
幾人出了府,玲瓏忍不住問:“白老板,你哪來的婢女用過脂芳樓的口脂了?還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我怎么沒瞧見過人?”
白夢來斜她一眼,道:“蠢。我不過是誆騙她罷了。今日她被我敲了一竹竿,自然知道鶯粟口脂的事落到他人耳朵里會有怎樣的壞處,賺夠了,也該洗白了,不然貪心不足蛇吞象,早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下一個要拿捏她把柄的人,可不會像我這般宅心仁厚不圖錢財的,鐵定刮她一層皮去。”
玲瓏后知后覺地點點頭:“哦,我懂了。白老板這是為除后患,所以逼他們盡早收手,以免禍害百姓!”
“倒也沒你說的那般俠骨柔情,只是見不得人比我懂生意經,眼紅她賺得比我多罷了。瞧人不爽利,自然要使一使絆子,這才是商人做派。”
“嘖,白老板,我算是明白你的話術了。”
“嗯?你明白什么了?”
“沒什么。”玲瓏狡黠一笑。
反正白夢來是不會承認自己有好心的,他啊,正是口是心非的那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