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錢,那玲瓏的心思可就活泛開了。她抿唇一笑,道:“夫人且放心吧!此前我一進慧珠院就覺得滿天都是邪云,那怨氣堵得滿屋子都是。妖孽道行高深著呢!我愁你們害怕,因此什么都沒說過,就想先捉了妖再稟報。前幾日,我跟著白老板去妖精老巢看啦,這才知曉她來歷不明,真可能是修煉成人的狐妖,因此心急火燎跑回來,趕緊稟報您這邊。您且寬心吧,我定然會幫你擒住這等擾亂后宅的妖怪!”
“那敢情好。”曹夫人松了一口氣,信了七八成。
白夢來讓曹夫人先回府,玲瓏還要置辦些東西,明日才會回曹家慧珠院。
曹夫人前腳剛走,白夢來后腳就吩咐柳川去和鐘姨娘通風報信:“給她安插了精怪的身份,可別穿幫了!拿這個當由頭唬一唬曹夫人才是正經。”
“是,屬下明白。”柳川運用輕功,三兩下翻上墻頭,身輕如燕。他是練家子,腳程怎樣都比曹夫人要快。他尋到鐘姨娘安排在曹家后門,用來接信兒的小丫鬟,把白夢來的口信告訴來人。這樣一番里應外合,總算是完美下了套兒。
曹夫人忙完了事兒,本打算回府。
關于鐘姨娘是狐妖的事兒,她信了個七七八八。若不是精怪,怎么可能死而復生呢?那人頭落地,又不是拿來說笑的!
她緊閉雙眼,憂心忡忡地掰著手里念珠。轎子抬至一處香火店鋪,她喊了停,吩咐隨侍的下人:“去,買點黑狗血啊或是什么驅邪的桃木劍。”
錢嬤嬤不明就里,不過主子的口令,哪敢有異議,于是慌忙照做。
待曹夫人看到錢嬤嬤手上捧著裝滿驅邪寶物的漆盤,心頭安定多了。
她長長吐了一口氣,頭一次祈求觀音佛祖庇佑來。
回了曹家,曹夫人帶著一眾人馬,烏泱泱奔向慧珠院。
鐘姨娘不怵她,見曹夫人來,還敢叫板:“夫人怎么有空來慧珠院了?”
還沒等她說完,曹夫人朝旁側的婆子使了個眼色,錢嬤嬤會意,上前一步,將黑狗血潑上了鐘姨娘的身!
滿地都是血,旁觀的下人們尖叫一聲,慌忙靠近。有的拿帕子,有的端水,總而言之,滿院子就像沸水鍋子下餃子,噼里啪啦亂作一團。
她們自然知曉如今曹老爺愛重的是哪一位,紛紛上前幫人清理。
手上不停,嘴上也要殷勤——
“姨娘你怎么樣了?”
“姨娘,這味兒腥,快洗洗。”
鐘姨娘頭一次被人這樣欺辱,震驚之余,她忍不住又溢出一絲冷笑。
她推開往來的奴仆,一步步,婀娜多姿地走到曹夫人跟前。
此時的鐘姨娘滿身是血,好似身上開出了無數朵妖冶的花兒。她似笑非笑地踱步,踏著一地鮮血而來。
她湊近了曹夫人的耳畔,低語:“我可是修煉千年的道行,區區黑狗血公雞血能奈我怎樣?如今我放你一馬,不當眾殺生,你可別以為我是好性兒。再敢招惹我,你那些香的臭的,我都給你抖露出來。”
鐘姨娘不過是趁機詐她一詐,唬她一唬!哪知道曹夫人是真做賊心虛,反問:“你還記得那些事兒?”
果然,鐘瑤確實是知曉了什么事情,這才被人作踐至死。
鐘景的心疼得快要炸開,她咬牙切齒地道:“如何能忘呢?你最好給我乖一些,否則咱倆魚死網破,還不知道誰死得更難看呢!”
曹夫人不敢再惹她了,此番喊人,匆忙從慧珠院離開。
只是她心里不斷浮現出一個嗜血念頭,不住喊她:“殺了鐘姨娘,甭管她是人是妖,她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