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摸摸鼻子,道:“那倒沒有,我不過是目測。”
白夢來松了一口氣,道:“不礙事,我抱過,我有經驗,還算是能承受的范圍之內,由我來吧。”
他話音剛落,柳川一副見鬼的模樣,讓白夢來細細品咂出其中意思。
白夢來知道柳川是誤會了,無奈地扶額,道:“我救她出火場那次,可不是下手抱了她?你想哪里去了?”
“哦!對對,是有那么一次!”柳川回過神來,尷尬地撓了撓頭。
白夢來彎腰,將玲瓏用外袍遮掩得嚴嚴實實,隨后抬手,連衣帶人一起抱了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你來抱玲瓏,恐怕不合適,還是我來吧。更何況,你皮糙肉厚,萬一傷到了玲瓏,加重傷勢就不妙了。”他一面下馬車,一面還要將自己的行為描述得合理,避免被柳川誤認為是采花大盜。
“也對。”柳川想到自己手笨又粗糙,弄疼了妹妹便不好了,讓主子這樣細皮嫩肉的男子來照顧妹妹也行。他剛被說服,很快又想到那句“男女大防”的話來……等一下,他是男的,主子就不是了嗎?
還沒等他想明白,白夢來已將人抱到了自個兒的寢房里。
白夢來按照醫婆的說辭,囑咐柳川去煎熬。藥要熬出精華,務必文火細細熬煮一個時辰。
這樣煙熏火燎的辛苦活計,自然就讓柳川來。
白夢來被落下了,則由他隨侍玲瓏身邊,照顧她起居。
“汪!”就在這時,烈風已經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到了白夢來房門前。它吐著舌頭,見白夢來看它,于是瘋狂搖尾乞憐,哼唧著想進房間來。
白夢來嘆了一口氣,對它招招手,道:“進來吧。”
烈風嗷嗚一聲,狂奔而來。它興奮地蹭白夢來的腿,將他白皙的手指舔舐得濕漉漉的,期待白夢來摸它的頭。
玲瓏早就醒了,只是眼皮子重,睜不開。
這時候見白夢來和一只狗玩得歡騰,還將他拿日夜滋養的金貴手指舔濕了,頓時笑出聲來。
白夢來聽到女孩兒嬌氣的笑聲,頭一次發自內心欣喜。他上前一步,對玲瓏噓寒問暖:“你怎么樣?感覺好些了嗎?”
玲瓏抬起手指,慢慢指著自己的肩膀,道:“小傷……不妨事。我受過……更重的。”
她原本是想寬慰白夢來,卻見他的眉心越蹙越深。玲瓏不解,但她不愿讓白夢來難過。她想到自己受傷的時候,倒在白夢來懷里。那時候已經沒有什么男女羞怯的想法了。只是她所期待的事情,竟一夜成了真。
每一次,她受傷了,倒在泥地里。
她好想有人能過來抱抱她,告訴她,她做的很好。
可是沒有人來。
玲瓏疼得死去活來,昏迷過去,又醒過來。
最終,她靠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站起身,尋療傷之所,尋一條生路。
如今不一樣了,她有人來救,還有人給她依靠,將傷重的她抱在懷里,溫聲軟語地哄。
白夢來縱然有千萬個缺點,也不及這一次的優點令她心悸。
玲瓏頭一次覺得……能認識白夢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