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駱飛實力達到了四階之境,能夠鎮得住他們,朕也信得過駱飛,但駱飛忠的,可不止朕一人啊。”
耿英頭嗡了一聲:“那駱飛竟如此大膽?”
“朕也不知何時,那駱飛居然成了惠文的心腹,幫惠文去問朕話,讓朕派永長率邊軍三千,去尋那黑漆妖棺并將之消滅。”
宏武帝說著,眉間的皺紋變得更深了。
“微臣覺得,這也并非是壞事,皇太孫和駱指揮使年紀相仿,成為君臣之友也是幸事,駱指揮使武藝精湛,實力超群,也能保皇太孫平安。”耿英不知道怎么接,這里面涉及的實在是太多了。
無論是宏武帝,還是皇太孫,以及燕王永長,他哪一個都沒辦法多說什么,說錯一句,那就是死罪。
大盟開國三十一年,當初的功臣良將,如今就剩他和其余兩人而已,剩下的,除了僥幸病死的,都是因為做錯事說錯話站錯隊而被身邊這老龍給斬殺,一個沒留!
若要硬說的話,還有那一個,便是曾經貴為“鎮西將軍”的孫恒,只不過在宏武帝即將取得天下之前,這人居然放棄了高位放棄了金銀財寶,神不知鬼不覺消失了。
宏武帝在建大盟之初曾下大力氣尋找,但都一無所獲,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去了哪里,這三十余年說過就過了,估計也許在哪里死了吧。
不過,耿英覺得,這孫恒恐怕是看出來宏武帝殘暴的一面,才毅然決然離開的吧。
耿英審視自身,他早年戰功赫赫,對宏武帝極為忠誠,無論說話做事都謹慎至極,從未有過失,而宏武帝所寵安妃,是其胞妹,多了這么多層關系,他才得以活到了現在。
如今,身邊這宏武帝卻在這時,給了他一個送命題,他幾乎退無可退,也只好這么答復。
畢竟,宏武帝之后,繼位的就是皇太孫惠文,而那燕王永長,卻又是諸皇子之中實力最強、話語權最大的那一個。
無論得罪了哪一個,他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靈氣蘇生以來,這各地出現的那些超凡之人也是一樣,招安是招安,有的很痛快,有的就犯嘀咕,朕只能將那些犯嘀咕的殺了,當然,是讓那些招安了的去殺那些犯嘀咕的,讓他們之間自己去爭。這也是沒辦法,他們是保障這大盟穩固的人,同樣也是威脅這大盟的人。招安了的,要錢給他們錢,要地便給他們地,要糧便給他們糧。但要更多,那就只能當成犯嘀咕的,殺了。”
宏武帝說著,指著皇悟寺,又說道:“這皇悟寺里的數個高手,個個都是痛快之人。不痛快的,早就變為一捧黃土。”
“陛下殺的好,前人栽種,后人乘涼,陛下也是為皇太孫考慮的多,拔掉利刺,鏟平荊棘,皇太孫以后才會安穩。大盟江山穩固,百姓愛戴,此乃大盟之福,百姓之福!”
宏武帝搖了搖頭:“什么拔掉利刺,朕有的利刺還是拔不掉的,若是這利刺全拔掉了,那大盟也就危險了。你知道嗎,惠文曾問朕,若是藩王不勤皇,擁兵自重,不安分,犯嘀咕又如何?朕那時無言以對。”
耿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默默聽著。
“封諸王,是為了防北原、守邊關。當時朕想的很好,很好。哪怕是那晉府葉居生上奏說萬萬不可,朕那時候不管,直接把其扔進牢里餓死。如今想起來,也是追悔莫及。朕的諸子個個都很強,很厲害,能讓北原不敢南望,上衛國家,下安生民。可這三十年過來了,北原被趕跑了,他們的勢力也大起來了,每年這軍費開支,糧食供給,朕也一直沒有斷過。”
“他們強,可惠文卻弱,這可不行。”
“惠文想的是仁治,想的是天下蒼生,他以后會是一個好皇帝,但他的位子,怎么坐得穩?”
耿英只能點頭。
“這靈氣蘇生之后,北原的威脅不再,這妖獸的威脅又出,他們造火器征甲兵,尋超凡之人,擁兵自重,過了,過了!”
說著宏武帝又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