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名富商打扮的中年人便出現在樓梯口,身后還跟著左右手都提了木匣的小廝。
雙方照例招呼了幾句,陸靖這才知道對方姓劉,名勤營,這名字聽著就很商人。
甫一落座,劉勤營便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水,又因為酒水太烈而使得五官都皺在一起。
額前散亂的頭發,下巴和唇邊的水泡再加上沉重的眼袋。
他最近過的很不順心。
“唉~說來慚愧,這幾天為了莊子里的事兒,我是跑了不少地方,嵐陽城內對藥材有所研究的機構,我都去了一遍,銀子如流水似的花出去,卻沒一個見效的。”
見兩人都在看自己,劉勤營嘆了口氣說道,
“現在基本可以肯定不是我們種的藥材有問題,而是培育它們的那座山出了事......這是我們最怕的結果。”
對寶芝堂這種大型藥商來說,藥材有問題,大不了這一茬全當打水漂,重新再栽種就是了。
培育藥草的地出了問題才是最為致命的,那意味著如果他們無法解決問題,那么不論是藥莊還是培育藥草的藥圃,都將因此徹底報廢。
前后兩種情況需要付出的代價無疑是天壤之別。
“這位兄弟就是我之前說的獵妖師,最近剛來嵐陽城,實力非同一般,老劉,你家受污染的藥材可以給他看看,還有最近藥莊周圍發生的怪事,說不定他能夠給你一個答案。”
王守義這一趟特地帶陸靖過來,就是期望后者也能參與進來,他注意到了劉勤營在向自己使眼色,應該是想要找個跟陸靖搭話的由頭,于是主動開口道。
“原來您就是那位獵妖師......”
“奉承話就別說了,我看你現在夠累了,不如直接將你們的情況跟我說說,我要是能幫上忙,肯定不會推辭,畢竟我這兒還指望從你們藥鋪購買些草藥。”
打斷劉勤營張口就來的奉承話,陸靖還是喜歡直接點,他最近比較緊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湊足草藥,制作修行所需的藥劑和煙絲,寶芝堂的藥莊真要是受到妖怪襲擾,他自然不會錯過。
眼見得陸靖表態,劉勤營不再廢話,側身示意小廝將木匣拿上來。
將酒杯和菜盤挪向一旁,放上木匣,陸靖抬手打開匣蓋,里邊存放的幾株藥草讓他與王守義都下意識的擰緊了眉頭。
“朱籽草,紫葉藤,青磊石斛。”
陸靖這些年跟在老爺子身邊,調配各類獵妖藥劑時翻過不少草藥集,木匣里的三株草藥他只是掃了眼便全部認了出來。
原先見陸靖的年輕模樣多少還有些頹喪的劉勤營聽到他口中念出這些草藥的名字,眼里當即亮起希冀的光芒,忙不迭的說道,
“不錯,這幾株草藥都是藥圃里最珍貴的那幾樣,是我專門挑出來的。”
陸靖沒有應聲,注意力都在草藥上,將它們與腦海中的圖像做比較。
朱籽草得名于它在成熟后會結出一串小拇指頭大小的朱紅色果實,而此時擺在木匣里的這株,果實透著一股灰白色,乍一眼看過去想是被野火燎過似的,它的根莖更是出現了大面積的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