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槍響。
位于客棧大堂中央的人面鸮的古怪臉龐上綻開兩朵血花,破碎的眼球從眼眶中飛出,落入一旁的水蒸汽中不見了蹤影。
視野陡然陷入黑暗的人面鸮徹底慌了神,再也沒有之前闖入客棧時的肆意橫行,振動著翅膀嘗試逃離客棧,只是它這邊剛有所動作,頭頂卻是先一步凝成烏云......
廚房門前,因為過度透支精神而臉色蒼白的李柯看著陸靖的背影。
他得承認自己小看了這個家伙。
銅皮境......
這家伙的瘋狂性子,果然還是更適合當一個武夫。
深呼吸,緩緩吐出一口隱約閃爍著靈光的清氣,任其涌入身前懸浮著的八卦鏡。
得到這一口清氣加持的八卦鏡光芒綻放,投射出一道在金光融入小云雨符箓。
轟隆隆~
雷鳴聲乍起!
客棧房頂頓時刮起一陣寒風,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場小范圍內的猛烈暴雨!
剛拍打著翅膀起飛的人面鸮迎頭撞進雨云,渾身的火焰頓時熄滅大半,哪怕它是火屬異種精怪,面對這種程度的暴雨,依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頹勢。
更別提它身上還帶著重傷!
失去雙眼,徹底迷失方向感的人面鸮在暴雨下的客棧內橫沖直撞,張嘴想要再次噴吐火團,可這嘴巴才打開,下顎便有刀刃直愣愣插出,劃開一道口子。
暴雨同樣讓陸靖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脫離,察覺到人面鸮的虛弱,沒有絲毫的猶豫,抽出插在傷口內的左臂,改為抓住人面鸮后頸處的羽毛,整個人翻身至它的脊背。
一手攥著羽毛穩定身形,另一只手依舊攥著下山虎,一刀接著一刀劈斬在人面鸮的后頸處!
......
客棧外。
仍被束縛于旗子形成的囚籠中的摩訶教徒臉色變了又變。
七分鐘前,他目送著強悍無比的人面鸮沖進客棧肆意橫行,等待著它將此處燒成一片焦土,心中想著該如何將那三名修行者煉成自己新的陰傀。
五分鐘前,他聽到人面鸮開始憤怒的咆哮,想來無非是一些無謂的抵抗,自己只需要再等上幾分鐘,破開這層囚籠后,他與人面鸮聯手,無疑能夠輕松取勝。
三分鐘前,人面鸮的嘶嚎,槍聲,雷鳴與暴雨聲響成一片,他開始加緊突破這座金光囚籠,只要人面鸮再支撐一會兒,一切都還會有轉機!
直至現在。
客棧大門徹底傾覆。
一顆偌大的猙獰頭顱被人從中拋出。
在地上滾了兩圈后落到金光囚籠中的摩訶教徒附近。
本該燃燒著火焰的羽毛徹底濕透,與血水一起在底下匯成一個血潭,那雙可以輕易奪取他人魂魄的眼睛被打爆,只剩下兩個黢黑空洞。
還有脖頸處凄慘至極的傷口,看上去像是被人劈斬了無數刀才造成這個結果。
目光越過頭顱,他看到客棧門口有三人緩步走出。
中間男人單肩扛著個木箱,手里提著一柄直刀,渾身都是血水。
右手邊是個拿傘當拐棍的胖子,嘴里不停的說著些什么,看上去很是興奮。
左手邊是那個將自己困于此處的伏魔道士,邊走邊將一張符箓遞給中間那人,后者用符箓召喚出一道清泉,淋遍全身,最終走到囚籠的邊半蹲下身。
“你剛才說這一戰的結局已經注定......”
陸靖擰轉著脖子,發出咔噠響聲,接著說道,
“這話聽著有趣,再說一遍,我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