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啞然失笑,地府的判官,本就不可能是人。
很快他掩埋住對判官的憂慮。
經過一場生死造化后,他心中充斥著復仇的怒火。殺盡仇寇,敗盡英雄,求得刀道,方不枉他這一身本事。
他明明是黑無常,此刻卻也盡數繼承了冷血衣的仇恨。
黑無常飛也似的離開這片山地,來到中土。
…
…
夕陽如血,徐夫人感受到一股殘忍的兇氣在迫近,打破了他的閑散愜意。
徐夫人不是女子,而是男子,他的名字是他父親徐大人取的,因為他希望自己的兒子在鑄造兵器方面的本事比他更強。
徐夫人少年時便盡得父親的真傳,可是他后來發現父親的手藝不過如此。但當父親以祖先的名義告訴他,曾經名動一時的飲血刀和飛星劍出自他之手時,徐夫人才明白他距離父親很遠。
父親曾告訴他,飛星劍和飲血刀是他無心之作,可它們從出生那一刻,便被賦予了道性。
所以它們才有了后來輝煌的故事。
這種機緣可遇不可求。
但遇上了,就是匠師畢生的榮耀。
徐夫人一直在追尋這樣的榮耀。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一點。
直到他翻看父親的遺物,才知道父親的成功不是僥幸,而是在他鑄造它們時遇到了一個人,是那個人要求父親鑄造他們。
這兩件名器的道性的出現或許和那個人有關。
所以徐夫人開悟了。
他有超過父親的技藝,卻還沒有遇到那樣一個人。
現在,他或許遇到了。
徐夫人認得出眼前的黑衣青年是一個高手。
有多高?
反正肯定比他家里這兩三層樓要高。
所以黑衣青年到了樓上,來到他面前。
“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練兵器的。”徐夫人盡量以最平靜的神情說話。
黑衣青年緩緩點頭,“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找你嗎?”
徐夫人一臉自傲,“自然是因為你只能來找我,別人造不出你想要的兵器,只有我,一定只能是我!”
黑衣青年搖頭。
徐夫人有些生氣了。
很快他又不生氣了。
“我來找你是因為我師父的刀是你父親打造的,那把刀叫做飲血刀,所以我希望你也為我造一把刀。”
徐夫人已經過了花甲之年,可此刻熱血不亞于年少時,
“我一生都在等待這樣一個時刻。”
他眼睛里不禁閃爍著淚花。
但他沒有流出來,只是在心里告訴自己,“父親你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刻便是造出飲血刀和飛星劍之時,而我就是造出這把刀之后了。”
飲血刀的傳人來找他鑄刀,對他而言意義重大。
這一次如果成功,他便能心安理得以“徐夫人”的名字入土。
黑衣青年對徐夫人的激動視若不見,淡淡開口,“還有,我已經替它想好了名字。”
“什么名字。”徐夫人有些不悅黑衣青年想要剝奪他給刀取名的權力。
如果名字不好,他一定要抗爭。
“它的名字叫‘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