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沒變,鈴聲依舊!
只是……
此番接起電話時候,那里面的聲音變了,依舊是個女人的聲音。
但卻帶著虛弱,弱小,彷徨。
以及三分期待!
就像是被黑夜吞噬,孤獨、無依無靠者發出的最后吶喊!
“白……白玉,我快生了,人在干將路婦幼保健院,我……我需要你簽字,孩子是你的!”
“呵呵!”白玉輕笑!
“我是王麗娜!”
電話掛了,但這一次掛電話的并不是白玉,因為他沒來得及。
電話里面那個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說一句話要喘三聲,還帶著些許顫抖。
聽得出來,她很孤獨,很害怕,需要人安慰,關心,照顧!
白玉又不是二十歲出頭的愣頭小子,他上輩子雖然只有三十五年,但也餐崔奪目,跌宕起伏。
見多了太多欺詐,當然,也有真情流露。
他怎么可能會被一通陌生電話觸碰心房的柔軟,而為之動情,哀傷,乃至患得患失。
可是……
在對方臨掛電話時,說出來的那個名字,卻讓他稍微愣住了。
王麗娜?
似乎是個熟悉的名字?
記憶深處,出現了一些不為人知,又或者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的畫面。
華亭戲劇學院?
那是白玉的母校,他于去年剛剛大學畢業,讀得是戲劇文學,而王麗娜這個名字,就是他在母校的記憶。
那張臉……
白玉突然坐直了身子,記憶越來越清晰,又或者說,那個女孩子的臉蛋越來越清晰。
竟是和自己老婆有六七分相似。
他身子顫抖起來,緊接著,大量事關她的記憶開始浮現。
音樂系才女,系花,大二就獲得歌手大賽第一名,后半學期更是憑借一首《飛花》,獨占新歌榜足足兩周的時間。
能寫,能唱,有同行稱之未來可期。
如此女子,自然光彩奪目,哪怕白玉和她不是一個系,也沒見過幾面,但還是被氣吸引。
當然,也只是單純的吸引,就像是每一個男人都喜歡看美女罷了。
那應當是文藝晚會上面,一襲白衣獨唱,真的是無數男生的夢中情人。
至于真正的交流……
白玉又一次坐直了身子。
他腦海之中,出現了一段似幻似真的記憶。
那是他剛到這個陌生世界,剛剛被迫妻離子散,剛剛開始借酒澆愁。
已經記不清到底是哪一天,只模糊記得,應該是一個盛夏的夜晚,清風吹過江面,閃爍著霓虹燈的花船疾馳。
那上面,有歡聲笑語,唯獨他半邊身子都快掉入江中。
似乎是被人拉上來了,那人正好是王麗娜,那一面讓本來就已經半醉的白玉渾身戰栗。
約莫是喊了老婆?
但當時王麗娜應該也喝了酒,似乎有過抱頭痛哭,互相安慰,再醒來,只是他一人獨自在出租屋!
他一直以為那是個夢,又或者是記憶錯亂,亦或者是思妻心切!
可是……
現在他卻有點懷疑,那晚上的事情,或許是真實發生過?
拿了鑰匙,白玉奪門而出。
華亭這座兩千多萬人口的大城市,每每到夜間,總會搔首弄姿,展現自身的魅力。
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下,不知道有多少男歡女愛。
但此時的白玉,卻無暇顧及。
接連催促了好幾次的士司機,白玉終于沖進了醫院,在導診臺問了王麗娜這個名字。
他沖到了產房外面。
那大門緊閉著,走廊里面,靜謐無聲。
除卻他之外,還有幾波人面露凝重,顯然生孩子的可不止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