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愷看向徐老五道:“軍師說兩件大事,李自成攻打開封算一件,還有一件呢?”
徐老五回過神來,正色道:“據報,張大王趁明軍督師楊嗣昌重兵在川東,襄陽防備空虛的機會,突然間朝襄陽突進,一日一夜急行三百里,楊嗣昌得知消息之后,派人火速趕往襄陽,沒想到這傳信的被張大王所獲,然后在其身上搜出令牌文書,憑借這些,張大王派兵詐入襄陽城,當夜四下縱火,里外合擊破了襄陽,活捉了襄王朱翊銘,隨后朱翊銘被殺……”
馮愷笑道:“張大王縱橫天下多年,戰略眼光自是不差,麾下智謀之士同樣不少,至于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這四大義子更是能征善戰,不乏謀略,他能千里轉進,奇襲襄陽,本帥不覺得奇怪。”
徐老五和眾參贊大眼瞪小眼,李自成打開封,張獻忠破襄陽,這兩件發生在崇禎十四年二月的大事堪稱石破天驚,小到戰略部署,大到天下爭霸,這兩件事都可以說是影響極為深遠,可大帥……一副云淡風輕,看似完全不在意的架勢算是個什么鬼?
徐老五簇眉道:“把大帥請來,就是想與眾參贊們商議一下,這兩件事對于四川,對于咱們武銳軍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馮愷手指輕擊桌面,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方才開口道:“有沒有影響……這個不太好說,不過可以從三個方面去分析,一是朝廷,二是李自成,三是張大王,這三者的動向結合起來去推敲推敲。”
其實說有沒有影響,在座的眾參贊也都有自己的見解,但是在華夏社會,當上位者詢問意見的時候,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如果涉及到決策,那么提出意見的會想方設法的去爭取上位者的支持。
也就是說,現在對于眾參贊而言,就等馮愷說上一句,諸位如何看這一類的話,上位者不說就開口,就是失禮,就是不懂人情世故。
上位者如果不問自己說的話,那別管說的能不能得到認同,都會顯得下面的人很無能。
但是很顯然,馮愷根本不會去管這些,畢竟眾參贊就算見識再如何廣博,分析的再如何合理,也不可能突破幾百年的時光,穿透迷霧去看清事物的本質。
所以馮愷更愿意先把自己知道的,清晰了解的給說清楚,然后讓眾參贊在此基礎上去延伸思考,如此一來至少會少走不少彎路。
“首先說說朝廷,咱們以蜀王的名義征兵練兵,說白了就是給朝廷一個臉面,朝廷如果有余力撕破這層臉面,那么就必然會對四川用兵!
尤其是在如今川東還駐扎有朝廷大軍的前提下,消滅咱們武銳軍這個隱患,更是朝廷的重要決斷!
甚至本帥可以肯定,崇禎帝已經打算對咱們動手,畢竟咱們扣押傳旨太監,炮轟內江王府,就等于是狠狠扇了朝廷的臉,即便沒有舉起叛旗,也與反叛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