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天的修養,洛基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此時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留有銀白胡須的斯拉夫壯漢。他穿著維京奴工們常穿的豬皮外衣,裸露的雙臂上布滿刀削斧鑿的傷痕。
洛基端坐在寒水村領主的位置上,蘇菲趴在他的腿邊用一雙懵懂的大眼望向面前的斯拉夫奴工。她是洛基名義上的養女,也是寒水村的順位繼承人。按照維京人的規矩,洛基處理政務的時候,她需要在一邊旁聽。
聽不見,也要聽。
看到領主大人,這名為“奧列格·圖拉夫”的斯拉夫壯漢下意識的想要下跪。然而身邊和他一同走進大廳的文佐夫卻穩穩的扶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寒水村中的規矩,男人除了父母,不跪任何人。
仔細觀察他的面頰。洛基看到了三個不同形狀的刺印。這個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斯拉夫人竟然從狼溪地的主城狼堡,到霜雨堡,再到霧鴨鎮....已經轉換過三個主人。
通常來說,斯拉夫奴工的壽命在3年-5年之間。因為無論村鎮發生任何災難,奴隸都是第一批被推出去的消耗品。
而這位奧列格....一個奴隸,換過三個主人竟然依舊存活。這本身已經頗為不凡。
更加不平凡的是在一個月前的寒水村保衛戰中,他作為霧鴨鎮奴隸最后參戰,竟然抗住了血鴿鎮騎兵的沖擊!
一百多名奴隸進入戰場,活下來的只有3人。
奧列格就是其中之一。
“你找我是有事要談?”洛基起身拉過一把椅子,讓這位形容枯槁的高瘦斯拉夫人坐下。
奧列格目光閃躲,斯拉夫奴工在日常生活中根本見不到領主這個等級的人物,他們的直屬上級是留守在村莊內的女人和孩子。平常就算是肩扛大斧的維京戰士路過,他們都需要下跪磕頭。
洛基推過來兩杯族人用麥芽釀造的麥酒,奧列格猶疑著灌拿起酒杯,兩杯酒下肚后,他蒼白的臉頰泛出一抹跺紅。
酒精是斯拉夫奴隸根本無法接觸到的美味,二十多年沒有嘗到過酒精味道的奧列格終于鼓起勇氣,用帶有濃郁斯拉夫口音的維京語說出了他進入城堡后的第一句話。
“領主閣下,我是‘哈霍蘭神殿’,‘雄鷹途徑’下的神選者。”
“多年來,我一直在試圖隱瞞身份,因為我知道,我一旦暴露身份會立刻被維京戰士干掉!沒有任何人會放心把一名異族神選者放在自己的妻兒身邊。”
“但是一個月前,當我來到寒水村后,我感受到了和其他城鎮的不同。在村莊戰斗的過程中,我看到了圣主教的修士揮動著火焰燃燒的巨劍。這幾天,我也看到了他們在村莊里維持秩序。”
“來到寒水村后,我們并沒有被當成奴隸對待,而是被公平,公正的分配給住所和食物。我以前的女主人試圖鞭打我,沒想到她竟然遭到了圣主教戒律的懲罰。”
說道這里,這位高大的斯拉夫戰士彎曲的后腰逐漸直立起來。多年來承受的不公和心靈上的包袱正在被他逐漸甩去,他虛弱的語氣聽起來也越發有力。
“我一直在思考,如果寒水村是一個允許更多信仰存在的村莊,那么是不是...我族人信仰的‘哈霍蘭神殿’也再次也有生存的可能?”
言畢,他緩緩的從豬皮外衣中掏出了一個古老的木質雕像。放到洛基面前。這東西大概1尺高,十公分寬。古樸的木材上雕刻的是一只雄鷹的形狀。單從外表來看就帶有濃濃的歲月氣息。
直覺告訴他,奧列格手中的這枚破舊的木雕像應該是個歷史非常久遠的物件兒。
洛基瞇起雙眼。
斯拉夫人是頗為神秘的一群人。維京人的組織結構已經稱得上“松散”,然而這些斯拉夫人明顯要更松散一些。
整個亞洲北部的低溫地帶全部都是斯拉夫人的土地,他們的地盤要比維京人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大上十倍有余。在這片極為寬闊的荒原中,根據歷屆維京領主東渡的經驗...斯拉夫人至少有二十多個國家,數千個自成派別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