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午以后,在家里喝了三天酒的市民們,紛紛走出了家門。這樣的天氣,去郊外或公園野餐,肯定是太冷了,于是逛街就成為了第一選擇。
丁巳店鋪所在的這條街道上,雖說有三十多家賣皮草的店鋪,但由于大家普遍缺貨,剩下的都是一些款式單一、尺碼不全的黑色貂皮。顧客往往進去瞧幾眼,就從店里出來了。唯獨到了丁巳的店里,看到那些五顏六色的彩貂衣服,頓時就邁不動步了。
不得不說,高家生產的貂皮大衣,之所以能在幾年后,成為國內的知名品牌,還是有原因的。這些彩貂的毛針短、底絨厚實,看著如絲綢般光滑,摸上去手感柔軟。再加上都是一些時髦的款式,試衣服的年輕姑娘們一穿上身,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穿衣服的效果,根本就舍不得脫下來。
和其它店鋪門可羅雀的情況相比,丁巳的店里人滿為患。以往賣衣服的時候,老太太柳芭喜歡凡事親力親為,不讓丁巳插手。但今天試衣服的人實在太多了,她忙得是腳不沾地,不得不讓丁巳給自己打下手。
別的店主站在街上,看著丁巳店里顧客盈門的場景,有羨慕的,也有妒忌的。特別是老秦和老賀兩人,看到這種情形,語氣酸溜溜地說:“他如果今天沒拿這批彩貂回來,他店里哪會有那么多的顧客。”
剛在飯店里和鄭道他們吃完飯的陸全,回來看到這種情形,不禁吃驚地問老秦:“老秦,丁家今天是怎么個情況,怎么這么多顧客啊?我感覺整條街的顧客,都到他家去了。”他之所以沒有問自己的大舅子,而是問老秦,完全是因為老賀做事稀里糊涂,就算問,也問不出個名堂,因此直接邁過了他。
老秦有些不服氣地說:“丁巳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拉回來一批新衣服,以彩貂為主。我去看了一下質量和款式還不錯,所以顧客進他家也不稀奇。”
“我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秦的話,激起了陸全的好奇心,他來到丁巳店鋪的外面,朝里面張望。看著顧客身上穿著的那些彩色的貂皮,他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
陸全作為一個在莫斯科混跡十來年的“老莫”,自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闖到丁巳的店里去刨根問底。但他從店里生意的火爆程度來分析,自己就算在外面等上一兩個小時,丁巳也不見得能清閑下來。
急于知道答案的陸全回到了自己的店里,直接鉆進了里面,調出鄭道的號碼,給他撥了過去。鄭道和陸全分開還不到半個小時,看到陸全給自己打電話,不禁好奇地問:“陸全,還有什么事情嗎?”
“鄭哥,”陸全對著話筒急急地問道:“你知道在批發區里,現在誰家的彩貂衣服最多嗎?”
對于陸全的這個問題,鄭道有些納悶地說:“以前有兩家,不過他們的貨都賣得差不多了,兩個店里加起來不超過二十件衣服。你怎么忽然想起這件事啊?”
“是這樣的,”陸全連忙將丁巳店里新到了一批彩貂,如今生意興隆的事情,向鄭道詳細地說了一遍:“我剛剛在門口看了看,顧客在店里正試的那些衣服,款式和你所說的那兩家完全不一樣。你再想想,是不是有哪家新來的店家。”
經陸全這么一提醒,鄭道還真的想起來了,“你這么一說,我倒真的想起來了。十月中旬的時候,從京城來了一家經營高檔貨的商家。不過她家的貨雖好,但是價格高,另外還必須全款全貨。小丁沒準就是從那家人那里進的貨。”
他的話剛說出口,又立即否認了:“但我覺得不可能。那家店鋪是一個女老板,人很固執。我有個老鄉曾經想從她那里拿貨代銷,我親自出面去做擔保,都被她拒絕了。小丁的交際圈不廣,別人都無法拿貨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拿到貨呢?”
就在陸全和鄭道兩人在討論丁巳的新貨來源時,丁巳家的顧客人數更多了。丁巳見店里實在忙不過來,想到徐哥和章老板那里也有類似的貨,便把部分顧客帶到了他們兩家。
整整一個下午,丁巳他們三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將那些門可羅雀的店家嫉妒壞了。不少人心有不甘地想:要是我能拿到這批貨,我今天也能有這么好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