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真的是他妄自菲薄了。
從第一次在賈府酒宴上正式出場開始，他一直都是在整個勛貴陣營的最高層混，接觸的也都是勛貴的上層人物，幾乎沒和下面打過交道。
這也是他一開始名聲不顯的原因，卻也保證了早期一系列策略措施的有效秘密推進，同時為他在勛貴高層贏得了地位。
但在京城勛貴的一系列操作，包括戲班子宣傳、賈赦復出、四王八公世子祭拜岳王廟、鐵網山春獵、刺客事件收尾乃至于最后迎娶秦可卿，他的身份基本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文官陣營自然也不例外，他現在已經是整個勛貴陣營風頭最勁的二代子弟，讓人家想不關注都難，想解決他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
特別是他又果斷退出京城到了金陵，完全符合一直以來的“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慣例，再次刷新了各大勢力對他的認知。
這種情況下，還把自己看的較低的，其實也就剩下衛旭自己了。
“衛二公子雖是初到揚州，本官卻已經早有耳聞，今日看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還是老好人徐輝，笑呵呵的接過了話頭。
“既然各位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好說了。”雖然很奇怪自己的名聲之大，衛旭還是覺得可以省點事兒，“這個總商的位置，我們要了。
這不是在和各位商量，也不是詢問各位意見，以后徐飛就是接替程家的八大鹽商之一，從現在開始，到今年年底，想必也能理清了。”
雖然還沒和京城方面的勛貴高層通氣，但他相信這種好事沒人會反對，因此也就拉大旗扯虎皮，以勛貴代言人的身份說話了。
“昨晚的事情，是衛二公子下的手？”一陣難堪的死寂之后，黃鑫嚴肅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黃大人多慮了，衛某來揚州是臨時決定，一共只帶了八個人，而且全是女眷，連船都是別家的，就是想動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過，昨晚的事情確實是在下一手策劃，這一點沒什么好懷疑的。”衛旭笑著承認了，“倒是讓各位大人見笑了。”
“林大人，衛二公子，今日之事，黃家記下了！”又是一陣死寂之后，黃鑫緩緩起身，嚴肅的抱拳之后告辭。
“哈哈，既然已經完了，下官也先告辭了。”徐輝笑呵呵的起身告辭，學政劉向干脆冷哼一聲直接走人，其他人也陸續離開。
“林大人，我倒是很好奇，我的名聲什么時候這么大了？”這一點衛旭真的沒搞懂。
“哼，這兩年多，你幾乎主導了勛貴方面全部的大項事件，哪怕是如今你到了金陵，京城方面派了多少快馬過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如今宮里最想殺的人里面，你的排序應該比四王八公不少承爵人都高，自己干的事情還不知道嗎？”林如海冷笑著說道。
“暴露了嗎？”雖然有些壓力，衛旭還真沒太當回事，因為從《紅樓》原著來看，哪怕是里面已經敗落的勛貴，一開始永正帝都需要先穩住。
沒什么意外的話，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出在其他有想法的皇室之人方面，比如義忠郡王李皙，他可從來沒老實過。
又比如原著中已經只能關門玩戲子的忠順親王，這位王爺如今的風頭可不小，以王爺之身掌管內務府，算是皇家的大宗正。
可以肯定，他也應該是有想法，只不過后來因為某種原因失敗了，這才不得不“閉門謝客”，平日里就剩下酒色財氣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林如海一聲冷哼。
“不，只是要麻煩不少，我至少還有五年左右的時間，足夠保證龍椅上那位再也沒法拿我怎么樣。”衛旭笑了笑，因為元妃省親大致就是那個時間點。
“我看得出來，你對皇家毫無尊敬之心，又如此年輕，將來可是想要造反？”良久，林如海突然很不著邊際的問了一句。
“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衛旭啞然失笑，當場否定了，但心里卻給自己補充了一句，“至少現在還不能有。”
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