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緊閉眼似乎動了動,嘴唇也開合一下。
可終究沒有睜開眼睛,姚千千見她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心里了然,皇后恐怕已經回天乏術了。
探了脈象,看了臉色,翻了眼珠,左右打量一番,仔仔細細的摸索了周身。
“娘娘是不是已經--失禁了?”
宮女剛剛干的眼淚又掉落下來,“都已經好幾日滴水未進了。”
姚千千沒在說什么,退了兩步對著裴珩搖搖頭。
哀莫大于心死,皇后是不想活了。
心死了,就算有心要救也是無能為力。
她和裴珩正打算離開。
“司徒大人請留步。”
剛要走宮女卻叫住了他們的腳步。
“這里有一封娘娘的信函,說是讓奴婢見到大人就給大人。”
皇后娘娘還留了信件?
裴珩看了宮女一眼,見她微微低著頭,傷心落淚的樣子,也是心中不忍。
接過信函,小心的揣進袖口里,微微頷首后牽著姚千千的手離開了皇后的寢宮。
一路上剛開始他們沒說話,直到出了宮門坐上洛霞牽過來的馬車,裴珩才緩緩地拿出了信件。
展開信件,里面的字跡娟秀溫雅,是出自皇后的手筆。
微皺眉頭,裴珩看完的信件悵然所思,“娘娘她說些什么?”
姚千千見他似乎心事重重,關心的問道。
裴珩就將信件給她--他們之間說好沒有秘密的。
裴珩雖然不想她擔憂,但自己立下的誓言他不曾忘記。
姚千千猶豫了一下,還是看了信件--
“裴愛卿,容本宮最后在這樣叫你一次。你們離去已經數月了,本宮的身子也是每況日下。太子不聽從本宮的勸告,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有今天的下場本宮沒什么好怨的。皇家多薄情,陛下對我們母子也是恩情不在。今日本宮留下這信件是為了最后在拜托你一件事--哀家知道,哀家這樣做可能會讓你為難--但哀家現在實在是無人可信任了......”姚千千折好信件,低低的嘆氣。
這皇后是個心里清明的人,從來也不爭不搶,只可惜,皇家帝皇從古至今都是如此的。
“這信件--留不得。”等回了府就要處理掉。
“夫君,交給我吧。”皇后的遺言是沉重的,姚千千知道裴珩此刻心中的思慮。
應該是復雜且慎重的吧。
皇后把太子委托給了裴珩,說到底,作為一個母親還是不愿意見到自己的兒子失去生命。
回到姚府已經天黑了,還好之前有洛璃體貼在馬車上準備了食物。要不然姚千千這孕婦要餓肚子了。
吃了幾塊糕點,靠在裴珩懷里小憩了一下。在睜開眼睛已經到家了。裴珩沒讓她走路,而是一把將她抱起。
“夫君,我自己走吧。”她驚呼一聲,人已經在他臂彎里。
“不行。”她剛才睡得不踏實,他心疼她。
姚千千哦了一聲乖乖的靠在他肩膀處,身后的洛霞則是抿唇微笑。
在姚府大廳,姚康他們還在等他們回家一起吃完晚飯。
裴麟也來了。
“哥哥,嫂嫂。”裴麟笑的俊朗,眼神在看向進門的裴珩夫妻的同時也不忘瞥他們身后尾隨而來的洛霞。一身紫衣的她還是那么英姿颯爽。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心里更是喜上眉梢。
“麟弟,你怎么來了?”他有些抱歉,回來后還沒來得及去裴府看他的親弟弟。
小心翼翼的放下姚千千,待她站定后就去打量自己的弟弟。見他面色如常,神采奕奕,臉上眼里都是見到他們的歡喜。
裴珩也笑了。
“麟弟這是又長高了?”言語中有些調侃的意味,裴麟臉一紅,半含不依的說:“哥--我都多大的人了,哪里還會長身體!”難為情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也看著他笑的洛霞。
心里更是猶如女兒家般的小鹿亂撞。這哥哥說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