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茬事,衍哥也就不會病發打人。
可人算不如天算,誰都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男廁外面安裝有攝像頭。
姜書杳作為整件事的第一目擊者,跟著裴衍一起被叫到了教務處。
陸校長不在學校,這件事就攤在了教導主任身上。
真是活祖宗。
一個是裴董的親兒子,一個是裴董的親戚。
男生惹不得,女生是云中出類拔萃的苗子同樣惹不得。
不好辦啊!
主任揉著眉心滿臉嚴峻,直到兩孩子進門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半晌,站在窗戶前神色冷淡的少年開口:“打人的是我,跟她沒有關系,讓她走。”
辦公室內聞可落針。
教導主任聽完竟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冷靜地道:“姜書杳當時就在現場,讓她置身事外恐怕不現實,我叫她來只是想先了解下情況,后面與職高那邊交涉,才好有所說辭。”
畢竟傷者為大。
監控里顯示是這祖宗突然沖進去打的人,在此之前,梁子驍并沒有做出任何激怒或是挑釁的動作。
攝像頭只能錄像卻聽不到聲音。
自然不知道梁子驍動嘴巴的時候在說些什么。
而姜書杳抿著唇,正要說出口的話被裴衍冷聲阻斷。
“如果追究起來,就說老子看他不順眼想打就打,學校想怎么處置,我沒任何意見。”
說罷,不顧教導主任瞪大的眼睛,少年轉身越過女孩,冷漠地甩門出去。
姜書杳下意識想追出去,突然意識到辦公室里還有人,回頭看向教導主任。
主任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先安心上課,后續的事等梁子驍醒來再說。”
轉到云中至今,她第一次接觸這位同學們口中鐵面無私的主任,并沒有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反而在這件事上他很有護短的嫌疑。
大概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姜書杳走出辦公室,沿著走廊一路找人。
路過隔壁會議室時,有幾位初中部老師談及這次打人事件,心有余悸:“裴董那兒子怎么回事,打人就跟不要命似的,萬一把人弄出個好歹,那學生的父母恐怕要把學校鬧翻天。”
“聽說那孩子時常跟人打架,違紀違規是家常便飯,學校制不住他,裴董又沒時間去管教,不讓人省心啊。”
“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最為叛逆,像這種情緒易怒,行為過激的現象,很容易誘發心理疾病,家長得要注意了。”
姜書杳垂下眼睫,心里如同沉了塊石頭,特別難受。
她沒精力想其他的,裴衍比她腿長,再耽擱下去就真找不到人了。
等她跑出行政樓的時候,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
十一月份的冬天,雨絲夾著涼意撲在她臉頰,她捏緊揣在衣服兜里的手,步子飛快地朝籃球場走去。
直覺告訴她,裴衍應該會在那兒。
外面下著雨,天幕昏昏暗暗。
那道清寒的背影靠在護欄網前,任風雨打在身上,宛若一具了無生機的雕塑。
她視線逐漸模糊,渾身早已不覺寒意。
很快,姜書杳收拾好情緒緩步朝他靠近。
聽見腳步聲,裴衍轉過頭來看她。
雨幕中女孩的頭發已經濕了大片。
她雙唇微微泛白,目不轉睛地一步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