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牛逼啊,我這輩子不服別人,只服他!”
陳勁平時善于溜須拍馬,但此時卻真正是發自肺腑的喟贊。
旁人眼里,這是一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二世祖,花著父母的錢瀟灑過活,還成天弄些玩命的東西,不知天高地厚。
可只有他們知道。
衍哥雖是至臻集團的繼承人,但從始至終,幾乎沒有主動找家里要過一分錢。
他總能將自己喜歡的事做到極致,每年參加摩托車比賽、卡丁車比賽、甚至于之前在青城山舉辦的滑雪類競技,輕輕松松就能拿到小幾十萬甚至百萬的獎金。
只不過,與一般富二代不同的是。
衍哥不要錢,卻有一個硬把錢往他手里塞的大佬父親。
在這個圈子里,裴董事長對其公子無下限的寵愛程度幾乎人盡皆知。
不管兒子缺不缺錢,每月都會定時往他賬戶里補充,具體數字,裴衍沒那功夫去管,他這個年紀對物質生活無所追求,也就任由那些零碎錢放在卡里發霉。
昏暗的地下室映得幾人神色各異。
少年摘掉頭盔長腿邁出車道,額頭前覆了層薄薄細汗。
深邃的眉骨下方,那雙冷眸在黑夜里深不見底,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抱著頭盔淡漠地越過幾人朝換衣間走。
三雙眼珠子咕嚕嚕地轉過去。
陳勁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沖那道背影喊道:“衍哥,今晚還通宵不?”
裴衍步子未停,也不做聲。
將要走進升降梯的時候,前頭傳來那人低冷的嗓音。
“我還有事,你們隨意。”
原本做好通宵準備的三人,齊齊松了口氣。
徐侃風就有些納悶:“你們說老大今晚是受什么刺激了。”
梁子驍的事情也都過去兩天,雖然人醒了躺在醫院里叫死叫活說要報仇,可絲毫不影響衍哥的心情啊。
搞不懂。
裴衍今天開了那輛銀灰色超跑,停課的這幾天,他仿佛成了這天地間最游手好閑的多余者。
以至于在圖書館外看到那一幕后,他竟恍然發現,自己甚至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她靜坐在樹下的樣子讓他著迷,只那樣遠遠望著,便覺心跳失控。
直到看見絮絮桂花落滿她發間,看見陸沉給她買了牛奶面包,親昵地伸手去替她解開纏繞在樹枝上的頭發。
她睫毛微垂,那男生低頭專注,扶著她的肩膀。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推開過那個人。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姜書杳更沒有覺察他的存在。
直至那股壓制在胸腔里的戾氣,隨著他又沉又重的呼吸,慢慢消散在冬日冷風里。
裴衍以為,即便那個女孩不愛他,也總會允他近身,待他特殊。
就像從行政樓出來的那天,兩人緊靠在大樹底下,他任雨水砸濕雙肩,也要將她護好,吻她的眼睛,和唇角。
那刻她比往日乖順不少,他看到她的眼睛里,裝有自己半分的身影。
哪怕半分也就夠了。
裴衍覺得當時他那笑聲,該是傻逼到無可救藥。
竟也讓他有過瞬間的錯覺。
或許,裴衍已經開始慢慢地走進姜書杳的心里......
但在現實面前,幻想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泡沫,風一吹,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