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林臻母子,朱韻心里不比任何人好受,拉著女兒的手走到沙發坐下。
“早上我在對面勸阿衍,他態度卻很堅決,我擔心的是,你干媽千辛萬苦的回來,最后失望而歸,她的病再也受不得刺激了。”
姜書杳慢慢偏過頭去,怔怔看著母親。
作為醫者,朱韻看待問題的層面總會偏向于職業本能,她說“你干媽的狀況根本就沒有表面那么樂觀,如果再暈倒幾次,恐怕剩余的時間連一年都”
一年都沒有嗎
姜書杳意識里白茫茫一片,那刻,情緒竟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閉了閉眼。
覺得有些事情,或許就是天意。
孚日山那天,她說她是現實主義者,只信科學。
但人只有經歷這世間種種無力之事,才能明白,科學永遠無法解決的,是情感與抉擇。
母親走后,姜書杳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撥通賀輕舟的電話,詢問裴衍去向。
屆時哥仨才剛在金港匯合。
陳勁一聽是杳妹妹打來的,忍不住嘿了聲“難不成都過了快三小時,今天這兩口子還沒碰著面”
上午是衍哥打聽杳妹妹。
下午換作杳妹妹打聽衍哥。
他沒談過戀愛,怎么感覺跟玩捉迷藏似的。
掛斷電話,面對兄弟們無聲的注視,賀輕舟無奈地嘆了口氣,“能怎么辦,我見不得女孩子受委屈,把地址發過去了。”
徐侃風有些不敢相信。
“杳妹妹要來金港”
先不說衍哥現在是個什么瘋態,萬一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老大有病我們都知道,可除了杳妹妹,誰能治得了。”
來就來吧,正好他們可以緩口氣。
賀軍師自詡運籌帷幄,但在這件事上,辦的真是讓他追悔莫及。
近幾天,金港有一場國際摩托車賽事。
參賽選手至少得提前兩個禮拜報名,裴家那魔王一來就悶不啃聲帶上頭盔進場,搞得內部上下焦頭爛額。
截止四點,新一輪比賽結束。
黑色摩托車帶著疾風沖出終點線,如猛獸般朝前方的懸浮高架跑道飆去,一圈接著一圈,沒有停下的趨勢。
兩小時后,館主站在監控室揮汗如雨。
小祖宗可別再作孽,這樣的玩法早就超出人身體極限,鐵打的也要命啊。
裴衍每次過來都不太平,無不弄的人心驚肉跳。
今天日頭毒辣,更不是個好兆頭。
一口氣沒落地,館主不經意轉頭,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監控攝像頭下。
女孩不管不顧地往賽道走,動作危險至極。
館主差點沒了魂兒,指著屏幕交代工作人員“趕緊核實身份,讓安保把人弄走”
得到的回復卻是,“是賀少的朋友,要不我直接連線備賽區那邊”
賀輕舟接到電話的時候,驚得從高臺上跌下來,顧不得檢查傷勢,一瘸一拐地沖外面跑去。
“出什么事了。”
“快快快,我們也去看看。”陳勁與徐侃風面面相覷,回過神后連忙緊隨其上。
眼前的畫面足以令三人窒息。
熱浪灼灼,女孩一身白色公主裙,如同墜落人間的天使,安安靜靜地站在賽道中央,美得不可方物。
在他們的印象中,從沒見杳妹妹穿過裙子。
賀輕舟將人接上山的那刻,陳勁和徐侃風甚至沒出息的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