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灼熱褪去,夜風帶著清涼拂過兩人緊貼的身體。
裴衍倏然松開女孩的下巴,雙手撐在她裙擺兩側,垂目看她。
“為了逼老子走,你連臉都不要了,姓陸的親你,有沒有老子親你這么爽,嗯”
他聲音輕飄,甚至臉上還帶著笑。
只是那抹笑意不達眼底,在濃濃夜色中,泛著幽幽冷光。
噩夢驟停。
聽到他羞辱的話,姜書杳再也忍不住地奔潰。
“裴衍,你混蛋”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漆黑的睫毛沾滿水汽,淚珠斷了線似的一顆顆滾過臉頰。
裴衍低睨著她,指腹擦過她嬌艷欲滴的唇,笑容漸收,“為什么來找我。”
既然下定了決心要他走,還來找他干什么。
姜書杳垂下眸子不說話。
良久,身體僵硬到麻木,她閉了閉眼輕聲道“我們分手。”
風帶走女孩一半的聲音,卻仍是清晰地傳進他耳里。
“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裴衍瞇了瞇眼,撐在護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嗓音陰寒到極致。
女孩慢慢抬頭,燈束下她眼神空洞無力。
“我說我們分手,從此以后,你去洛杉磯過你自己的生活,我們兩個毫不相干,你聽懂了嗎”
裴衍呼吸加重。
深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女孩。
就在昨晚,他還想著上大學后是住外面,還是住學校宿舍。
他的公主太耀眼,開學第一天,他務必要宣示主權,斷掉所有未知的非分之想。
可老天真像給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裴衍扯了扯唇角,很平靜地扶上女孩的腰,將她放落在地。
那刻兩人面對面而立,空氣死寂無聲,甚至感覺不到彼此的心跳。
沒有他的禁錮,姜書杳獲得自由。
她微微轉身,擦著他的肩膀走過,為這場驚心動魄的分手,畫上決絕的句號。
女孩一步步往前走,任淚水模糊視線,背脊透著毫無回旋的堅定。
身后,裴衍沒動。
夜晚的空氣像刀子,灌進他千瘡百孔的心,帶來尖銳的疼痛。
眼睜睜看著女孩遠去,他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鐵質護欄上。
裴衍彎下腰,胸口劇烈起伏。
在一起的第二十天,她跟他提分手,讓他去洛杉磯過自己的生活。
和林臻出國,真是他想要的生活么。
都以為去年籃球聯賽那天,林臻中途轉道去機場,是身不由己。
然而事實卻很諷刺。
林臻之所以過云中而不入,是因為突然接到航空公司通知,原定凌晨的航班取消,她必須提前到下午最后那趟趕回洛杉磯,才能不延誤第二天她與另一個男人的訂婚儀式。
不敢相信吧,那個當初口口聲聲說要追求詩和遠方的女人,在異國他鄉,結婚了。
兒子與未婚夫,她毅然選擇了后者。
現在拖著病體回國,用柔弱的外表,想要把身邊所有人都感化,包括他喜歡的那個傻丫頭。
所以。
裴衍冷冷一笑。
林臻,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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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杳杳單方面的分手,不作數。
你們問我還要虐多久,我說大概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