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琪聽著這一筐道理，眼睛已是紅了，嗔道：“祖母您還說不懂，您這些道理，用十只籮筐都裝不夠呢。”
宋慈含笑擺手：“你自小嬌慣傲氣，福氣是有了，我就怕你自己把這福氣給作沒了，今日所說，祖母盼你以后真遇著剛才我們所說時，能處理好。”
宋如琪點點頭：“我會記住的。”
“那就好，事實上，有些男人的臭劣根性是不變的，咱們也不要指望他變，你也不要裝大度賢惠，主動給他塞人，可若真遇上你家姑爺要納，也不必往死里攔，只管做好你的本分。說難聽的，人總有色衰年老的一天，誰還能靠著這貌美受寵一輩子了？地位榮耀卻是不同，那和孩子一樣，到死都是你最寶貴的財富，誰敢搶，擼起袖子，呼死她。”
宋如琪被逗笑了：“嗯。”
“當然了，咱們說這些，都不過是假設萬一，是給咱們自己打個最壞的準備，說不準你家姑爺也是個中例外呢，到時候，你可真是大福氣了。”
宋如琪心中一甜，卻是嘴硬道：“且看著吧，如您所說，那府里從上至下都有侍妾通房的主，誰能擔保他會不會有樣學樣呢。”
宋慈笑笑不說話，有這話，證明她自己也會有個心理準備。
“祖母能說的也就是這些了，你只管挺直腰桿做好你這具身份的本分，依足規矩占著理，旁的，自有家里人給你做主。”宋慈說完這句，對宮嬤嬤道：“把那支如意簪取來。”
宮嬤嬤走進里屋，把一只紅色檀木盒子拿了出來雙手遞給宋慈。
宋慈打開盒子，招呼宋如琪上前。
“這支翡翠雙頭如意簪，是太后娘娘所賜，戴了也有些年份。我呢，孫女統共不過五人，個個都在身邊，唯有你，是要遠行了，這一去，也不知何日是歸期。”宋慈把那支如意簪親自插在了她的發髻上，笑著道：“雖說人生不可能真的萬事如意，但萬一成了呢？這支如意簪，就送給你做個念想，愿你事事如意。”
“祖母……”宋如琪跪了下來，頭埋在她的膝蓋上，肩膀抽動。
“別哭鼻子了，記得祖母今日所言，也就不難為我費了這一嘴唇舌。”宋慈故意說得松快，笑道：“你要記得，你比誰都不差，遇事咬著牙根熬過去就好了，熬過去了，一切都會變得明朗好起來的。”
宋如琪重重的點頭：“孫女決不敢忘。”
“行了，去和你母親說話吧，想必她也有很多話要交代你。”
宋如琪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出去，來到門口，她忽然轉過頭，看著坐在羅漢床上的宋慈。
她眉目慈和，笑看著自己，一縷陽光從南窗投入，灑在她的身上，顯得這一幕越發柔和。
宋如琪眼眶一紅，有種此一去，仿佛再也見不到這位老人似的感覺。
她忍不住再度跪了下來，向宋慈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祖母，您等我歸來，給您風光做大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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