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劍是這的熟客,三彎兩繞,就把朱立誠帶進了二樓的包房——水月洞天。
朱立誠踏進包間以后,發現有一個人已經穩穩地坐在那里,正在品茶。見到他們二人進來,連忙站起身來,大聲招呼道:“朱老弟,你好,你好。”
朱立誠一看,原來是卡斯倫化工老總薛必勝,也伸出手去,和對方輕輕一握,說道:“薛總,你好。”
“朱老弟,請上座!”薛必勝拉朱立誠坐上主位,朱立誠自然不可能去坐,一個是公司老總,一個是派出所所長,怎么著,也輪不到自己一個什么都不是的人坐上座。謙讓了一番,談劍坐在了上位,薛必勝和朱立誠一左一右坐在了兩邊。
今天自然是薛必勝請客,菜式非常的豐盛,有淮式菜系里面著名的“三頭”:清蒸蟹粉獅子頭、扒燒整豬頭、拆燴鰱魚頭,還有好幾道朱立誠都叫不出名字出來,酒上的是茅臺。斟滿酒以后,薛必勝端起酒杯,沖著朱立誠說道:“朱老弟,我們是不打不相識,這杯酒我敬你,我干了,你隨意!”說完,一仰脖子,把滿滿一杯近二兩的白酒倒進了嘴里。朱立誠一看對方這是誠信結交自己,也不敢托大,也學著薛必勝的樣子,把杯中酒一口干了。薛必勝只叫爽快,又為朱立誠斟了一杯,連忙招呼道:“吃菜,吃菜!”
談劍在邊上說道:“立誠啊,這次薛總是真心感謝你啊!”
“感謝我,謝我什么啊?”
“你還不知道啊?”談劍驚道,“感謝你上次的文章里沒有點到卡斯倫化工的名啊。”
聽談劍這一說,朱立誠才想起來,自己那篇文章里確實沒有寫到卡斯特化工,當時自己還很猶豫,雖然卡斯倫化工的污染問題很嚴重,但自己畢竟拿了對方所謂慰問金的兩萬塊錢。做人得厚道,于是便刪去了卡斯倫化工的名字。
“你知道你文章中列舉的那些企業,這次被環保局罰了多少嗎?”談劍竟然賣起了關子。
朱立誠木然地搖了搖頭,只見談劍慢慢地伸出了右手的兩個指頭。
“兩萬。”朱立誠脫口而出。
談劍和薛必勝聽后,對視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來,薛必勝開口說道:“老弟啊,要是你當環保局局長就好了,是二十萬。”
“啊!”朱立誠張大嘴巴,異常吃驚。二十萬,此時朱立誠的工資只有五百不到,這可相當于朱立誠三十年的工資了。
談劍看到朱立誠愣在那,半天沒開口,于是開口笑道:“所以,薛總今天才要好好感謝你啊!”
朱立誠心想,上次我拿了他兩萬,卻替他省了二十萬,看來還是他沾了便宜。說實話,拿了那兩萬塊錢以后,朱立誠內心深處一直很是不安,雖然自己也知道,當時并未留下任何漏洞,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有點擔心。這下可以完全放下心里的那塊大石頭了。
三人推杯換盞,邊吃邊聊,不覺居然喝光了兩瓶茅臺,薛必勝還張羅著再拿,談劍和朱立誠都起身阻止,連說夠了。談劍是滿臉通紅,嘴里酒氣不斷,看來這位久經飯局的派出所所長的酒量很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