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誠看到對方如此表情,再想想對方和任華才之間的關系,隱隱猜到了幾分。他之前就料定任華才絕對沒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元秋生,否則對方就不會給他打電話了。這對于任華才來說,是一個污點,通過中午元秋生的表現,他自然也看得出來,市長大人對于這事是非常重視的,他就更不可能把這事說出來了。
“市長,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昨晚吃完晚飯以后,我讓齊秘書長叫華才市長一起去泡個澡,可他說有點累要休息了,想到他昨天應天、泰方來回趕,可能確實是累了,我便和齊秘書長一起過去了。”朱立誠說道,“我們在鴻運泰坊的休閑部里面睡著了,到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約翰李先生讓我和齊秘書長去他的房間一趟,于是我們便過去了……”
朱立誠在這之前就考慮好了,在匯報這事之前,他一定要把任華才給點出來,但在接下來說具體事情的時候,則撇開對方不提。以元秋生的官場智慧,他不會聽不出來其話中隱含的意思的,那樣的話,他自然知道該如何取舍了。
元秋生聽完朱立誠的匯報以后,眉頭緊鎖了起來,雖然朱立誠一句也沒有提到元秋生的如何如何的,但他心里很清楚岳梅那個女人之所以這么做,一定是任華才指使的,否則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這么去干。
元秋生終于明白了約翰李要走的原因,人家是被騷擾怕了,惹不起躲得起,所以這才臨時決定今天下午直接去應天的。至于說米國總公司通知他如何如何,則完全是一個借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已經是給他們泰方市面子了。
頭腦中的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元秋生微微抬起頭來打量了朱立誠一眼,事情已經這樣了,下面自然是如何收場的問題。元秋生見朱立誠的臉上很是平靜,仿佛正在訴說一件和他毫無關系的事情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元秋生感覺到了一絲愧疚,任華才是他的人,對方之所以讓其出任副組長很明顯是為了給他面子,想不到這貨居然搞出這樣一出爛事出來,這讓他有點無法面對對方的感覺。
元秋生裝作一番思考以后,試探著問道:“立誠市長,這個叫岳梅的打字員真是膽大至極,你覺得這事該如何處理?”
朱立誠雖然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但他實則是在耐心地等待,等待對方說出一個解決方案來。他相信元秋生能明白他的意思,現在人家米國人因為你手下的人拍拍屁股走人了,你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元秋生剛才那話看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但實際上已經把基調定下來了。華夏有句老話,叫做冤有頭債有主,他說岳梅膽大至極,那意思就是說,這些事情都是岳梅惹出來的。既然這樣的話,要談處罰的話,那自然只能處理這個叫岳梅的打字員了。至于說岳梅為什么要這么去做,那就不是他這個市長所要關心的了。
朱立誠聽后,也假意思考了一番,然后才坐正身子,開口說道:“市長,我只是具體做事的,剛才說的那事究竟該怎么辦,你拿主意,我沒有任何意見。”
元秋生本來以為朱立誠會在這事上面斤斤計較一番,畢竟在這件事情上面,他費了很大的心思,結果被任華才給搞砸了。在這個時候,他要是提出一點什么意見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現在見對方什么也沒有說,元秋生不由得對眼前的這個年青人心生幾分佩服之意。他相信以對方的眼里絕對不可能看不出其中隱藏著可利用之點,而之所以隱忍不發,那是因為照顧他這個做市長的面子。
既然對方做到了仁至義盡,元秋生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他看了朱立誠一眼,然后說道:“這事讓立誠市長費心了,下面如果再有什么問題,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來幫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