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專。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高拱著回籍閑住,不許停留!”
幾年后,當太監王榛當眾宣旨罷相之時,忍了許久的徐階,終于報了仇。
至此,徐階出謀劃策,張居正執行的聯馮逐拱之策,終于奏效。
吳琠的年事已高,去日無多。他最懼怕的,便是李光地接任之后,對他及對吳家人的徹底清算。
官場之上,人走茶涼,人亡政息,乃是常態。
在這個吃人的社會里,后任者清算前任,司空見慣也!
老謀深算的吳琠,為了保住吳家人的性命和財產,就必須扶持有力的門生。
于是,吳琠選中了玉柱這個潛力股。
“罷了。”吳琠是老江湖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不可能和玉柱太過于親近,表現得就比較疏離了。
玉柱的心里,自然是門兒清的。他和吳琠本就是座師門生的親密關系,公開場合之下,就必須疏遠,免遭皇帝的忌諱。
吳琠一言不發的進了宮,玉柱故意等了一會。
直到吳琠的身影,消失在了東華門內,他才舉步朝著宮門那邊走去。
進宮之后,玉柱熟門熟路的就到了乾清宮門前。
南書房,就在乾清門的西側,而上書房則在東側。
無論康熙是想看讀書的兒子們,還是想和大臣們商議軍國大事,從乾清門里出來,走幾步就到了。
可謂是異常之便利。
南書房的正門前,站了一排穿著黃馬褂的帶刀御前侍衛。
玉柱到了門前,他們驗過腰牌后,便放了行,沒有絲毫的為難。
實際上,他們雖然不認識玉柱,但是隔著老遠,就認出了他。
暗藍頂子,云雀補服,年輕的不像話,必是玉柱也!
南書房的正門前,立了一塊醒目的碩大鐵牌,上書幾個刺目的朱字:非奉詔而擅入者,斬!
實際上,南書房并不大,就幾間房而已。
玉柱進去之后,徑直去拜見了今日輪值的吳琠。
吳琠也沒多說什么,直接叫來了張廷玉,讓張廷玉教導玉柱各種軍政事務處理流程。
吳閣老的話不多,說得卻異常清楚,年輕人必須勤快多勞。
直南書房的職權范圍,也就是率先拆讀了非機密性質的奏折后,迅速寫出節略和建議并上呈給南書房行走(大臣)。
說白了,玉柱現在的地位,也就是南書房大辦公室里的秘書。
按照吳琠冠冕堂皇的說法,玉柱必須迅速的成長起來,盡快可以獨自在南書房里值宿。
玉柱的心里卻很清楚,若想單獨值宿,如果沒有特殊的機緣,至少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隨便吳琠怎么憑空畫大餅,玉柱都是不可能吱聲的。
反正吧,他初來乍到,新嫩一枚,盡量做好本職工作,不出明顯的漏洞,才是正道理。
玉柱和張廷玉雖然同為直南書房,但是,張廷玉的本官,僅為從七品翰林院檢討。
這就比玉柱這個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差出去了十八條街,可能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