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唐裝男子又指著尸體上的紅色圈圈道:“這是死者遇刺后血管網沉積,傷口附近的血淤,十二小時內可以用黃酒洗尸術加紅傘照影法呈現出來。血淤的顏色越深,說明刺的時間越早,所以你的現場模擬也錯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當時應該是這樣。”唐裝男子瞇著眼睛:“丁連山因為某種原因倉促回國,然后接連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母親。當時丁連山在廚房磨刀,妻子下夜班回家,一看到兇神惡煞的丈夫,求生的本能讓她想呼喊,結果被一刀刺入口腔,然后亂刀刺死。聞聲而來的母親也沒被放過,被筷子戳瞎后一刀削掉腦袋,最后丁連山用刀剖開自己五臟六腑而死,這個孩子是唯一目擊者,直接被嚇出了毛病。”
唐裝男子的話令我一陣吃驚,我確定昨晚只有我一個人目睹了殺人現場。
他怎么能說的那么清楚?甚至細節上都絲毫不差,如果不是父親動的手,我都懷疑他才是殺死我家人的兇手了。
“好!你有本事,可即便你的那些封建迷信全對,也不能推翻結案報告。”梁老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確實是丁連山發神經病殺了全家,小朋友你既然能說話了,就說說看,是不是這樣?”
“是。”我弱弱的答了一聲,我雖然討厭這個老法醫,但真相確實就是父親殺的人。
“我贏了!”梁老昂著頭,頓時宛若一只斗贏的公雞。
“不,你輸了。”隨著唐裝男子手指的方向,在場警員看到客廳地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腳印,國字臉是刑警隊長,梁老是資深法醫,他們倆似乎立馬就發現了蹊蹺之處。
我看了很久,也看明白了一些。
我們家是木地板穿拖鞋的,迷迷茫茫的白醋蒸氣下,最多的就是一家四口的拖鞋印,但中間卻有一行皮鞋腳印從客廳直達父親的臥室。
那皮鞋腳印很小,我敢斷定不是我們家任何人的。
有人在家里人都沒發現的情況下,來過我們家!我的小拳頭捏的死死,父親是不是就是被那個人弄瘋的。
“你們看!墻壁上。”這時候,國字臉大吃一驚的望著墻壁。
墻上竟然在白醋蒸氣下,慢慢浮現出八個歪歪扭扭的血字:“江北殘刀,吊民伐罪。”
我不知道這八個字是什么意思,只觀察到國字臉的手腳都在發抖,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落,似乎這八個字就是閻王爺的催命符。
“我知道上頭為什么要把你派過來了……”國字臉苦著臉看向唐裝男子。
旁邊兩個警員問江北殘刀是什么意思,國字臉卻只是含糊道:一個可怕的組織,每次犯罪后都會在現場留下這八個字,是我們警方的噩夢,幾年前這個噩夢被宋顧問擊敗了,沒想到又死灰復燃……
“一個月前。”唐裝男子凝視著那八個字道:“桃園市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丈夫將正在洗臉的妻子腦袋摁進水盆里活活溺死,之后從三十三樓跳了下去。”
“半個月前,南江市又發生類似滅門慘案,一個丈夫用鐵絲把老婆孩子吊死在電風扇上,隨后拿起刀把自己一刀一刀給凌遲了,警察到場后半個身子都變成了白骨,加上這里已經是第三起。”
“開始當地警方也是將案件定性為瘋癲殺人,但慢慢的也就站不住腳了,醫學將人類的疼痛分為十級,女人分娩生孩子的疼痛也才七級,可第二起案件丈夫的自我凌遲,第三起案件丈夫的剖開五臟六腑,都是正常人無法接受的,你覺得呢梁法醫?”
“而且幾起命案的共同點太多,都是丈夫剛從國外回來,都是醫藥科研行業,都是在案發前幾天聽到了某種奇怪的聲音,有樓道里的彈珠聲,有女人的哭聲。”
“我父親那幾天一直都說自己聽到了指甲刮地板的聲音,還逼著我一起聽!”我叫道。
“所以我懷疑是你父親和前兩名男性,肯定知道了某個重大的秘密,才會被那個組織偽裝成自殺滅口,而那個組織正是江北殘刀!”說到這,唐裝男子的兩只眼睛陡然睜開看向我:“丁隱,你是三起命案的唯一幸存者,那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