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一次來聽雪酒吧不同,比起那時候的高朋滿座,此時此刻,整間酒吧就只剩下我跟白月光兩個人。
白月光沒有問我為什么會來這里?而是很自然得帶我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將剛才拎進來的塑料袋打開,里面還有兩杯熱騰騰的奶茶。
白月光貼心得將吸管插了進去,推給我一杯。
不知道為什么,在碰到那熱騰騰的溫度時,一瞬間我突然有點想哭。
我問她:“難道你都不問問,為什么大年初五,我沒有回家嗎?”
白月光修長的手指捏著奶茶杯,慢吞吞得吸了一口,然后道:“如果你想說,我會作一個最忠實的聽眾。”
她沒有像之前我遇到的那些人,回一句:如果你想說,肯定會說,根本不需要我來問。
而是看出了我的傾訴欲望,并承諾自己不會泄露出去。
“我,沒有家了。”這是第一次我愿意跟外人吐露自己的心境,也許是因為上次酒醉的經歷,讓我覺得白月光是個好人,也許是因為這一路我走得太累了,需要有個人幫我分擔一些,哪怕只是靜下心來聽我說說話而已。
白月光沒有深究一句為什么,而是將自己的手壓在了我的手上,給予我溫暖:“我們是一樣的。”
“你是說?”我詫異得看向她。
她對我點了點頭,告訴我:“就這樣一個人,已經很多年了……”
我不知道白月光的話是真是假,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壓在自己心頭的那塊石頭似乎減輕了許多。
也許就是這樣,讓一個人心里最好受的方式,就是讓他覺得,他不是一個人。
這條路也曾經有人經歷過,這份疼,那個人都懂。
如果說剛才我還對白月光存在一絲戒備,那么從這一刻起,我所有的防備都蕩然無存。
我甚至將平安村的事情告訴了她。
“白月光,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不應該幫姜含玉。可是我真的恨那群村民,如果我,如果我是姜含玉,我的復仇會比她更殘忍。”
白月光注視著我,沒有說話。
我將手抽了回去,問:“這樣的我,是不是太可怕了?”
白月光搖了搖頭,重新將手覆蓋在我的手上,堅定得告訴我:“沒有,你沒有做錯,你做得很對,丁隱,你只是在守護世界上的純潔與正義。”
“真的嗎?”我不敢相信得再問了一遍。
白月光點了點頭:“真的,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的,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先選擇傷害別人的人。”
我突然感覺白月光比宋陽還要理解我,難受的說:“可師父似乎知道了,他開始討厭我了,怎么辦,那種冷得像冰山的態度,幾乎要壓得我喘不上氣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求他,我甚至不知道……”
“丁隱!”白月光叫了我一聲,她柔軟的手掌捧著我的臉,讓我看著她。
我能清楚得看到她眼里的倒影,她眼里的我,是那樣的脆弱,無助,哭得眼淚一把一把的。
而白月光則一字一句的對我說:“這不是你的錯,丁隱,你只是個孩子,你不用去故意討得任何人的喜歡,這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承擔的。”
“哭一場吧丁隱,痛痛快快得哭一場,一個人走了那么久,偶爾也允許自己脆弱一下吧!”